医院这种地方,虽然每天都擦洗,到处都是消毒液的味道,可是该有的东西还是一样不少,毕竟,这里最是容易藏污纳垢的。
所以,这里对于我来说原本就不算是什么好地方,更何况是在晚上来这里了。
挂号的时候,排在我前面的中年男人玩着手机,不时挠挠后颈,在我眼里,他空荡荡的脖子上却赫然搭着一只上面画着白色的花纹的染着浅红色指甲油的手。
那像是挂在他身上一样的女人面色苍白,死气盈盈,双眼下面是厚厚的黛青色,没有半分身材的瞳孔空洞又诡异。
她时不时地贴近他的脖子,轻轻吹一口气,时不时的又抬头看着天花板的灯上面挂着的小娃娃,咯咯的笑出声来。时不时的,又看看我。
我努力板正了脸,装作看不到她的样子左顾右盼着,观察旁边的队伍是不是能短一点,是不是可以换一条路排队。
可是这一看,我便决定死心塌地的站在这一列了。
右边的那一列人,一个年轻女孩身后站着一个丢了一条腿,血还在不停往地上滴答滴答的男人,那男人似乎真的想要挂号一样,时不时的凑着脑袋往前看一看,女孩前面还有几个人。
排在我左边的那列队伍,为首的老人一无所觉的说着什么,一个小小的孩童就挂在他身上好,不多时又转了过去,直接坐在了他肩膀上,那老人的腰背顿时弯的更厉害了。
我回过头,不敢再看周围的情形,却正对上一双栗色的瞳孔。
是那个女人,她现在离我连一圈都不到,我后背顿时一阵发麻,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背已经湿透了。
我知道,在那一瞬间,我的表情肯定暴露出了什么,但我也只能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尽量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催眠着自己。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是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可是,她显然对我来了兴趣,那女人忽然就奸笑着把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轻轻地,轻轻的。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但我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于是,我用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低头看起了手机。
是的,不存在,只要看不到,就是不存在的。
可是,即使是这样,也还是有冰凉的触感出现在脸上,脖颈上,手臂上。
就像是清凉的风,可是,那是无法忽略的阴森的风。
我努力让自己沉浸在手机上显示的笑话里,想要让自己笑出来。
别看我了别看我了别看我了别看我了,心中不断的重复着,不想再让这个女人再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