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让他先去忙正事:“家属证人都在这呢,你该问问该查查,别拧着我了,我这次什么都不知道,人都快没气了才看着的。”
“瞧您这话说得,不跟吃屎都赶不上一口热乎的一样么。”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诧异的回头,正看见那个刚才吓唬过明灿的人。我没反应过来,还没说什么,小李却气不过开口道:“不会说话就别说,案发现场乱说什么呢?胖雄,给这哥们儿带出去录证词,你墨迹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也跟着那叫胖雄的高个子警察往外走,却被小李拦了下来:“岳哥,您先别,先别走,您这也不是外人。”
“这,不太合适吧。”我挠了挠头,看着大棚里仅剩下的几个人。
钱老大的妻子,隔壁老板和那个还在磕花生豆的老板娘,他们家拍了视频的小帮工,我,还有刚被喊回来的赵老哥。
赵老哥已经张罗着疏散了客人,提前收摊了。遇上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能接着做生意了,警察这一来他也不慌,都收拾利索才过来了这边。
关键的几个人都齐了,现在只差一个还没回来的死者家属钱老大,小李就把我们几个人带到了离烤炉远一些的地方,分成了几组让来现场的警员们分开问话,我不在他分组的行列中,便索性坐在了他旁边听他问话:“死者家属,你是他大嫂,对吧?你叫什么名字?先说说,事情是怎么回事。”
“我,我叫李翠芬,是他大嫂。”她还是有些缓不过来,又惊又恐又悲又痛,却不得不强忍着泪水,一边抽泣一边跟警察讲述今天发生的一切。
李翠芬抽抽搭搭的,好不容易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与我知道的倒是没什么差别。
我没有看到的那段时间里,李翠芬刚给客人点完了单子,然后回来拿生的食材,却看着钱老二忽然拿着油刷子往自己脸上刷油刷酱。李翠芬被他搞懵了,下意识的开口问他,要搞什么幺蛾子,却眼睁睁的看着钱老二就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放下刷子就迅速的把脸按在了烤炉上,一瞬间,李翠芬甚至听见了钱老二的脸皮和烤炉接触的一瞬间发出的滋啦声。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就是我看到听到的那样了。
原本已经在接警员那里听到了大概的死因,可小李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咂舌,毕竟这样的死法也太诡异所思了一些,如果不是有好事者,也就是那个小王拍下了赵老哥他们拔钱老二手的视频,就算有这么多证人,警察都不大敢相信,这样的事竟然真的发生了。
没过多久,其他几个警员也都做完记录聚了过来,所有人的说辞当然都是一模一样的,最多只是用的形容词不大一样。尤其是负责小王的那个小警察,此时脸色难看的像是亲眼看到了钱老二死亡的情形一样,却还是不得不把那个手机撞在了证物袋里拿来给小李看。
几个证人都被聚集在了一处,坐在角落里,法医那边已经验完尸了,现场的证据也已经采集的七七八八,这样的情形,小李有些处理不了,便只好先给邢运打了电话,至于几个关键的证人,则在征求过意见以后都送回了支队做正式的笔录。
小李并不防备我,甚至还隐约有些依赖我的意思,于是,我就被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