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是一条精致而华丽的中国风连衣裙。
在阳光下,散发着绚烂的光芒。
胸口红色绣娇 嫩白梅,渐变至黑色裙摆绣残缺红 梅。
一针一线,栩栩如生。
层层叠叠的裙摆,暗藏金线。
微风拂动间,好似裹挟着火焰的暗黑波浪,席卷人心。
这是——
她曾经未完成的作品。
她画了三年而未完成的作品。
苏若溪莹白指尖,蓦地掐入掌心。
这条裙子在她的设计稿上,并不是完美的。
当时她只想着水墨浸染渐变,勾画出雏形,却没想好勾勒何种花。
而如今,上面绣了梅花。
干净纯洁的白梅,绽放在热烈如火的骄阳中,浴火重生。
妖艳绮丽的红 梅,坠落在暗沉浓稠的夜色中,残败凋零。
一红一白,演绎出了生与死的惊心动魄。
她当年想了数百种花,却都觉得欠缺。
她也试着勾绘过梅花,却总感觉没有灵魂。
如今看到这条裙子,她才知道为何没有灵魂。
少了那热忱如火的生,少了那冷若冰霜的死。
唯有生与死的强烈撞击,才能让得灵魂释放。
“小溪流,它叫什么名字?”
男人淡而散漫的声线,唤回了苏若溪的思绪。
她下意识开口:“落梅残魂。”
墨瑢晏冷白如玉的指尖,落在火红的水袖上,音色低凉磁性,“圆满并非最好,残缺也是一种美。”
残缺......也是一种美吗?
苏若溪长睫垂落,呆呆地伸出右手。
瓷白如玉的手腕,丝毫看不出曾经经历过的大手术。
“可是,破镜终难重圆。”
听着墨太太红唇溢出的音节,墨瑢晏眉头轻挑,“墨太太,破镜重圆,指的是夫妻关系。”
尾音落下,他缓步走到苏若溪身边。
冷白如玉的长指,挑起她的下颌,恍若蕴含着宇宙黑洞的墨眸,遍染瑰艳色泽。
薄唇一字一句,溢出坚定轻淡的音节:
“墨太太,墨某愿做你的笔。”
对上男人深邃瑰丽的眸子,苏若溪心底阵阵涟漪泛起。
好一会儿,她唇瓣溢出轻飘的音节,“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当她的笔,他怎么不连她脑子一起当了。
墨瑢晏深深看着她:“墨太太,一会去趟医院。”
听到医院二字,苏若溪全身上下写满了抵触,眼底烦躁开始翻涌,“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