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程小芸就起来了。

因为今天是农历初一，镇上有难得的大集。

她简单的洗漱后，特意没吃饭，直接出了门。热闹的大集上，还能少了她吃的不成？

这还是程小芸第一次来逛80年代的大集。

没想到才早上五点多，这条街上就已经十分热闹了。

来赶集的人可真不少。只听得人声鼎沸，放眼望去人头攒动。

街上卖什么的都有，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有一串串还挂着露水的紫葡萄，一穗穗黄澄澄的玉米，一个个红彤彤的大苹果，一袋袋刚出锅的糖炒板栗，一根根矗立着的甜杆和甘蔗，一块块颤巍巍还冒着热气的白嫩大豆腐。

还有顶花带刺儿的绿瓤黄瓜，刚在坛子里熏出来的烤鸡烤鸭，看着嘴里就冒酸水儿到红山楂，拳头大裹满芝麻的金黄麻团，已经炒制出香味儿的大瓜子，饱满裂开口的水漏榛子。

“热乎苞米咯！”

“新出炉的包子！”

叫卖声源源不断地传进了程小芸的耳朵里，扑面而来的是任谁都不能免俗的烟火气。

怪不得古龙曾说过，一个人如果走投无路，想寻短见，就放他去菜市场。

这集市就是有办法让悬浮的人有种踏实的落地感。

人间烟火，叫卖吆喝。

集市用熙熙攘攘的人们、鲜艳的果蔬、热气腾腾的美食，治愈着每一个前来游逛的凡夫俗子。

而程小芸这个凡夫俗子此刻的目标，就是先把肚子填饱。

五颜六色的棚子下，有着各式的早餐供来逛早市的人选择。

水捞的老梁米水饭和大碴子粥，配着店家一早用大酱新烀的土豆、辣椒、地瓜秧。

摞得一人来高的蒸屉冒着热气，里面蒸着素三鲜、肉三鲜、萝卜丝粉条、白菜肉、酸菜肉等好几种馅料的包子。

清真铺子卖的则是牛羊肉馅的烧麦，配上一碗用羊骨头熬了好几个钟头的羊杂汤，在奶白的汤里撒上些胡椒粉，一碗喝下又辣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