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破旧小屋里，地上格外杂乱的物品随意散着，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恶臭，天花板上隐隐还有些污水向下低落。

一个和李招娣眉眼十分相像的高中生蜷缩在房屋角落里，手中紧紧攥住明显是有些年份的手机。

就连手机屏幕都裂了好几个裂纹。

高中生叫做张萍萍，自幼跟在张婆婆身边长大，张婆婆靠着捡垃圾把张萍萍从婴儿养到现在，好在张萍萍学习不错从小到大得了不少奖学金，一直支撑着这个岌岌可危的家庭。

直到三天前，张婆婆去世。

张婆婆临死前告诉她，张萍萍是她十几年前瞧着可怜，掏空了身上的钱买回家的。

也幸好，张萍萍是个女孩，格外廉价。

这几天张萍萍都在操办张婆婆的身后事，今天在和班主任销假的时候突然点开了这个直播节目，再看见李招娣那张和自己格外相似的脸时，她的心突然猛地一顿。

又听见李招娣是来找女儿的，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母亲的张萍萍，对于李招娣心理却又一股子隐秘的激动。

但随后李招娣所说的话又给她泼了好几盆冷水。

‘换肾’，‘卖孩子’，‘要把她卖出去换彩礼’，这一而再而三的事情也让张萍萍冷静下来，或许在李招娣看来，她就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东西。

可以利用时，她是亲亲乖女儿；没有利用空间时，她就只值五百元。

张萍萍眼神纠结的盯着屏幕上的那个奶团子，握住手机的手攥的有些泛白。

她的确想去找李招娣，她想看看她的原生家庭，但她的离职告诉她，这是一个深渊，如果你去找了李招娣这一辈子都和他们家脱不了关系。

“你想知道你去找她之后的发展吗？”

奶呼呼的小奶音从破旧的手机里传来。

尽管张萍萍知道许呦呦是看不见她的，但是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成绩很好，从小到大拿了不少奖学金，虽然张婆婆养你比较辛苦但你从小就比较懂事。”

“就连你的名字，也是饱含着张婆婆对你的期望。”

“是什么？”

张婆婆攥紧了手机，明知道自己说的话许呦呦听不见，但还是忙不迭的问着，目光死死的锁在小小的屏幕上。

“平安长大，张萍萍，你的人生不该为别人而活，尽管那个人是你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