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对恢复记忆的陛下,总带着一两分畏惧。

以前的陛下,失去了记忆,仿佛一张白纸起来,与他相处不过看他气质人品,为他深深折服。

如今的陛下,多了十八年以来的所有经历与记忆,他出入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与他交往之人无不是王孙贵族,或者在某一方面见多识广、极有建树之人。

自己仿佛井底之蛙,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只耕耘着后宅那一亩三分地。

她怕……自己在陛下面前露怯。

上方传来了闷声低笑,仿佛从胸腔溢出来的愉悦,“你怎么不骂我啊?”

小荷:“?”

她哪里敢呀,他可是越朝六皇子,那个一剑霜寒四十州的大将军呀。

“你忘了吗?以前我花浇得不好,你还骂我呢。”

“你多骂骂我,管管我,我便学得快了。”

小荷咬着嘴唇:“……”

她发现,陛下好像……没什么变化,他现在跟以前一样温柔,似乎……似乎还更厚重了。

那种阅历与记忆堆积起来的厚重感,就像是一壶酿了多年的醇酒,越是品,越是醉人。

小荷不敢回答,陛下却是缠着她不罢休,“好不好,嗯?”

那句“嗯”,尾音上翘,勾得她耳廓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