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轩说:“雕莲制饼的工艺要做出新的调整?”
方泽生说:“这件事我与马泷谈过了,待你们走后,便进行一些新的尝试。”
付景轩遗憾:“那我岂不是尝不到第一口新茶了?”
方泽生说:“放心,第一块压出来的茶饼,我会帮你留着。”
付景轩“咯咯”笑了两声,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我当时代替双儿嫁入方家,就想着再也不能跟你分开了。你若是冷着脸赶我走,我便死皮赖脸的不走。反正你如今打不过我,我就算赖在这里,你也拿我没辙。”
方泽生眉眼柔和,“此后只有你想要离开的时候,没有我想要赶你走的时候。”
付景轩挑了挑眉,翻身坐在他的腿上,与他四目相对,“我什么时候想要离开你了?这人世间就没有谁像我一样,这么想要往你身边凑。”
方泽生看着他那双赤诚的眼睛略有些招架不住,本想把头扭到一边,却被付景轩捏住了下巴,“方泽生,你再对我笑一下如何?就像我儿时第一次见你,你站在山风里,一直对着我笑。”
方泽生迟疑半晌,而后宠溺地弯了弯眼角。
这笑容与儿时相比还是有些差距,不如那时的天真纯粹,却久经沉淀,充满爱意。
付景轩吻他,像儿时一般顽皮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泽生。”
“你为何对我笑?”
方泽生配合道:“我想笑便笑。不想笑便不笑。”
付景轩说:“方家大公子端方守己,整日板着一张俊脸可从未笑过。你今日这般对我笑,必定对我有所企图,说罢,你想做什么?”
方泽生笑着将他揽入怀中,眼中似乎藏着点点星辰,“我如果说了,你便答应吗?”
“当然。”
“那我想要与你天长地久,永世相携。可以吗?”
“可以。”
两日后。
天家的随行队伍来到方宅门口。
陶先知没办法返回陶家,只得派人快马加鞭地给陶老先生递了一封书信,汇报去向。胡云杉甚是紧张,上回他全凭方泽生的点茶技法赢了林家主,此次没人帮他,只得凭借自己的本事亲自上阵,主动让胡若松点了他几句,才算真的安心。蒲凌年纪虽小,但本就是付家人跟付景轩相熟,倒也不怕被别人欺负了去。柳二娘这厢跟着忙里忙外,又是羡慕又是眼红,给四人一人做了一套新的衣裳,愿他们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辰时已到。
付景轩头戴一支玉兔木簪,身穿一件点翠长袍,一步一步地从方宅迈了出来。
他没让方泽生送,生怕话别的时候舍不得,这趟远门就出不去了。
随行队伍的首领见他们几人到齐,吩咐下属撩开马车车帘。
今日晴好,艳阳高照。
待他们上了马车,首领也跟着翻身上马,高喊一声:“启程 !”
马车一路向北,“踏踏”迈向楚州城门。
付景轩坐在车上听着陶先知高谈阔论,随手挑开车帘,看着今晨楚州城的街道。如今天气越发寒冷,出摊的小贩却不减反多,馄饨摊冒着热气,糕饼店飘来淡淡甜香,前方有人提着药箱飞快奔走,越走越快,竟还撞翻了馄饨摊的一把长椅,引来摊主破口大骂!
付景轩定眼一瞧,那人竟然是先前给方泽生治腿的陈大夫,陈富?
自王秀禾死后,陈大夫也跟着销声匿迹了,听说是从哑叔那里知道了多年所做的错事,关了药铺的大门,自责地回了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