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前朝遗孤,还能自由进出玄阳城,更是与弟弟们交好,我岂能恩将仇报。”
丑奴说到这儿,眼眶湿了,她侧首看向蓉姐儿,“当年之事,我们真的做对了吗?卖给寮国的火药,我们到底做对了吗?”
“肖五郎马上要入京,三婶一旦知道当年石头村的火药库被人动用,查到咱们身上,会不会很失望?”
丑奴说话时不知不觉已哽咽,她不明白蓉姐儿当年为何一定要她帮忙做下这样的事,可是当年又情况紧急,有时候一步错步步错,再无回头路了。
蓉姐儿来到桌案前,写下一行字:“一切都是值得的,所有人都活着,且都回来了。”
丑奴看完这些话,再也忍不住问道:“七年前要问的话,我现在还想再问一遍,蓉妹妹,你我一起跟着南宫先生学习占卜之术,为何你能预测未来,而我不能,且蓉妹妹之预言术比百经观出身的观主舅舅还要厉害?”
“便是国师,当年为何也不曾测出七年后的事?”
就是这一次丑奴回京,也是蓉姐儿给的消息,叫她回来亲眼见证所有人回归,这样她七年来心头的不安或能平息,结果真如蓉姐儿所说,所有人都活着回来了。
蓉姐儿手中的笔停住了,她清澈的眸子看向丑奴,目光里有真诚也有千言万语,可是她不能说。
好半晌,在丑奴的坚持下,蓉姐儿见她仍旧不离开,只得在纸上写下一句:“姐姐可知我不一岁之时被人从摇篮里抱出摔伤之事?”
丑奴是后头领养的,自然也听到母亲杨冬花说过这事,但蓉姐儿自打小时候被摔伤后再也无法说话开始,她就知道那次的事有多严重了。
蓉姐儿接着写道:“我不能说话,或许也是天罚,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老天便收走了我一样东西。”
虽然蓉姐儿写的话太过诡异,但是丑奴莫名有些信了,这些年两姐妹谋划了不少事情,事事都对上了。
“所以丑奴妹妹尽管信我便是,今日快些离开京城,事后我跟家里人说说,只要妹妹不在京城了,三婶也是问不出什么来,再说三婶眼下的困局,我必定要帮她的,大概也是没有心思理会其他了。”
丑奴叹了口气,就这么看着蓉姐儿将写过的纸张丢入炉中烧毁。
既然一切也问不出什么来,那就继续相信着这个妹妹,她这些年也验证了她的话,的确三叔三婶都平安归来了。
“这天生异象不知朝中会不会有人借机行事,当年我初回吴越国,便有人用过这种计谋,来质疑我的纯正血脉,是我借了岭南的兵威胁,才勉强接手了吴越国。”
丑奴虽是要走了,却仍旧担忧着底下弟弟妹妹们的安危,同为一国之君,都不容易。
蓉姐儿来到窗户边,她没有答话,她说的过,她会帮三婶,而周围人不知三婶的厉害,只是防不胜防,这京城内外能人异士不少。
三婶所想到的只怕是城外的事,却不曾想城内亦有制造出奇迹,所以她要帮三婶的忙,解决了城内之事。
丑奴见蓉姐儿没有动容,反而面色平静无比,便知她胸有成竹,也就不再多说了,这就与她告别。
门外是乔装出行的马修宝,比起平日来“苍老”了几分,跟在丑奴身边像是她的下人,如同一对主仆出了酒楼后便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