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屋里安静下来,姜绾推门进来时,陈邵君在桌前坐着,低头翻账本,孟迟靠在窗边,扭头看着外面的夜色,她虽觉着有些安静,但也没多想,把配置好的药和水囊给了孟迟,“一次服下,回去躺着。”
孟迟乖乖就着她的手把药吃了,“我等岳清风回来再回房。”
姜绾被他自然而然的动作惊着,收回手,掌心发烫,逃也似的站到屋中间去了,“随你。”
得了准许的孟迟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姿势,闲懒地靠着窗边,“陈兄这账本看得真是辛苦,明日还得去府衙见过吴大人,才应当早些歇息才是。”
陈邵君不理会他,姜绾隐隐觉着两人有些不对,说话阴阳怪气的,但又想不透其中关窍,咳了一声,干脆说回正事。
“邢三溥的事待岳清风回来才知结果如何,张大人那儿可有信了?”
孟迟来之前,陈邵君的鸽子已经放出去,驿站就在城郊,城中不大理应不会耽误太久,等到这时候该有信了。
陈邵君命苍杌去看看,孟迟就在窗户边,窗户开了一条缝,他指着一只鸟道:“就是它?来一会儿了。”
苍杌挤过去,一把将鸽子薅了进来,从鸽子脚上信桶里的纸取了出来,急忙送到陈邵君手中。“公子,是灰鸽。”
陈邵君面色微微一变,向姜绾解释,“白鸽是寻常通信所用,灰鸽则表示事情有变,不可久留,速撤。”
他迅速打开捎回来的信,扫了一眼就递给了姜绾。
“你的感觉没有错,吴林和张大人有麻烦,明日你去府衙的事暂取消,天亮我便回城,你莫再趟这浑水。”
“继续原来的路线,往北走。”
姜绾低头看信,信上说,陈邵君留在太医身边的人同样没有见到张大人,他们被带去了城南的郊外且和太医分开了,陈邵君的人一直被留在城南的庄子里,庄子里的人虽十分小心,但还是露了丁点异样,庄子里的家丁,有陆家的人。
“陆家?”
姜绾不知一个陆家为何让陈邵君如此紧张。陈邵君道:“你可还记得陆禹?”
“他死了,在涼京城外的乱葬岗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被发现的时候人被塞在一颗枯树的树干里,树被雷劈了,连带着把他烧得漆黑,若不是身上的玉牌还在,陆家人也绝认不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