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又想起李公公说过,这姜绾是陛下亲自下旨请来的,她该不会真是溪台山的姜大夫吧……可若不是,无端端的,皇上怎会召见一个平民女子。
钟夫人越想越是不妙。
如今,她家中上至老夫人和老爷,下至哥儿姐儿的都吃着溪台山的药方子,药方子里所需上好的药材、药引子也几乎都来自陈家商行,好几样东西除了陈家商行别处没地买的……
但这些都还能勉强另想法子,她想起件更加要命的事来。
偏就得罪了皇上亲自下诏请来的溪台山神医。
若姜绾记仇在皇上面前说些什么,这赐婚的圣旨还没下,若是因此耽误了雪莹,那可真是要了她的命了!钟夫人此刻脚软得险些站不住,此时回想先前种种都明摆着了呀,她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惴惴不安地看向姜绾,她怎么不好好地待在溪台山,非要去什么郴西营?否则人从溪台山过来,她何至于想不到那上头去?
懊悔已经来不及,这会儿再说什么都晚了,雪莹湖心亭无礼在先,方才闯将进来打扰人休息在后,还试图在这屋子里翻找男人,污蔑她偷镯子……
钟夫人越想越是心中害怕,手中刚从钟雪莹手腕上摘下来的镯子哐当一声落下地,碎成了三段。
于莹华听声看过去,见是一只镯子,颜色水头都好的,浅笑中带着讥讽,道:“这就是钟姑娘丢的那只——主母给的镯子?”
“这如今碎了可怎么是好,晚些钟夫人可莫说是我们几个给你砸的。”“再还要去请了皇上过来分辨分辨。”于莹华老实不客气地嘲道。
钟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懊悔之色早已爬满了脸,这事哪里能够去请皇上,她期期艾艾道:“皇上日理万机,一只镯子怎敢劳烦,夫人说笑了、说笑了。”
她拿帕子抿了抿额角淌下的汗,永王府的这是点她要她赔不是呢,但要拉下脸面跟一个这么年轻的姑娘道歉,她又拉不下这个脸,没奈何只能推了女儿出来。
“雪莹,既是误会了姜姑娘,给人陪个不是。姜姑娘医者仁心,不会与你这般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