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还忘了。儿媳妇啊,赶紧的,把咱那两筐鱼搬出来。”
于是,所有人都去搬鱼。
卖鱼那日回来,才刚把鱼腌好,天就下起了雨,一下就是两日。
大家没法子,只能另外搭个棚,用火烤鱼。鱼烤得半干不干,这两日赶路顾不上,再不好好晒晒,这鱼就不能要了。
里正却说,“妇人晒鱼,汉子去把车卸了,让牲口也歇歇。”
盛长生补充,“都把车厢推过来,挡住两侧,咱们歇在中间。”
青壮年男子便去卸车,张屠夫、里正等上了年纪的便喂牲口吃喝,给它们顺顺毛。其实这一路上,最累的还是牲口。
要把它们给伺候好了,挠痒痒,擦擦洗洗,哄一哄,稳定它们的情绪。
过得一阵,汉子们把车厢卸下来,围在两侧,中间空出来。
盛长生拿了根木炭,在每一辆车写上编号,让大家谨记。
半大的小子们则搬出这两日下雨编织的草垫,一张挨着一张铺在中间,接着再铺上一层草席。
有些犄角旮旯草席扑不到,就多补一张草垫子。
等忙完这些,汉子们又在自家车子对应的位置挖坑埋锅,女人们喝口水歇一歇,便带着孩子们去拾柴火、干草等烧火的东西。
妇人们边干活边聊天:
“这两日下了雨,也没瞧见地面有一点儿绿。我还想着摘点野菜来着。”
“我也想吃点青。这两日屎都拉不出来,躁得我就想打孩子。”
“哎,别提了,昨天我家小子拉屎屁儿痛得哇哇哭,还拉不出,我用棍子帮他抠,屁儿都抠出血了,才出来一粒粒黑色的,像石头一样硬。”
“英子,你大可不义必说得如此详细,都把人恶心坏了。”
“你们说,那山里会不会有些耐旱野果树长了野果?咱这天天嗓子眼干得要冒烟,真是馋坏了。”
“这寸草不生,你还想有野果摘?别做梦了。嗓子干,一会儿多喝两碗水便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盛佳宁也打起了野果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