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既有了你,我便告诉他我已在外头成婚了,你是我的儿子,免得他总是念叨个不停。”
凌无奇:“”没想到冷峻伟岸如父亲,年轻的时候也要被逼婚啊。
“祖父就没怀疑吗?我跟你长得又不像。”
凌无奇问。
凌潜道:“怀疑又怎样?”凌无奇心说:也是。
凌潜道:“还有问题吗?”
“有。”
凌无奇道,“你为什么叫四平剑?我从没听过你这个名号。”
凌潜淡淡道:“那是沈意随口起的诨名,不在江湖上用,倒是公主府的人都跟着他这样叫。
他说我用剑同我的性情一样,四平八稳,无趣至极。”
凌无奇笑道:“不是吧,我觉得你年轻时挺热血的啊。”
“唉,当年沈意入朝为官,一心想要匡正朝纲,辅佐社稷,为江山百姓谋福祉,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
我也曾想快意江湖,锄奸扶弱,不负侠名,之后却只能一日比一日更明白何谓独木难支,何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凌潜叹道,“我当年确实不那么四平八稳,想来同是道门正宗,武当重阳走的都是阴阳相克五行相生的路子,我青松派遵从的却是正阳至刚的法门,这些年我时常在想,是否这般倔强不阿,其实是错的?”凌无奇道:“向阳而生,一往无前,何错之有?”凌潜看着凌无奇,忽地笑了,眉间深刻的沟壑因此浅淡了几分:“到底是少年人啊。”
话音刚落,凌潜忽地抽出腰间佩剑,在窄小的院中舞起剑来,一遍又一遍,无休无止,但听剑风猎猎,颇有鹏徙南冥,水击三千里之感;剑意却潇洒缥缈,若列子御风,无己无功,亦是无名。
凌无奇从小到大看父亲演练过无数次的追影式,今日久违地看到他在收招时没有练错,也是头一回见到这般的剑意,仿佛鸿蒙初开,一切回到了最原本的混沌模样,偏那剑意所达之处,世间万物便化形而出,刹那间人间芳菲,肆意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