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婵沉默不语,丁香玉面上一哂,道:“话那么多?我倒要瞧瞧你酒量有多少!”
崔钰手脚麻利,做好的饭菜一碟碟的端上来,一阵菜香勾得几个捕快馋虫顿起,又都是习武的粗人,经常是菜上来还没一会儿,就被风卷残云地吃完了。
薛婵陪坐,经常是夹了一筷子吃完,再想吃第二口,盘子里的菜已经零星了。
她想了想,起身来到厨房,对崔钰道:“你帮我给阿宁也送一些吃的进去。”
崔钰“啊”了一声,道:“可是新夫郎成婚当日是不能进食的。”
薛婵不明所欲,“这是为何?”
崔钰皱着眉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他成亲的时候也是这个规矩,没人告诉他为什么,是长辈说夫郎当夜吃东西会不吉利,具体是怎么个不吉利却是未知,半天只好憋出一句:“大约是因为嘴上的口脂会掉。”
薛婵觉得奇怪,口脂掉了再补上不就是,难道还要为那点不值当的东西饿一天的肚子吗?
一旁的崔杏默默听着,道:“是为了不扫妻主的兴。”
见薛婵不解的目光看了过来,崔杏才复而道:“新夫郎吃过东西,口舌自然会留下味道,而且旧话是,新夫郎成亲当晚要一直待在新房不能出去,否则不吉利的,这要是进食,晚上势必会起夜。”
薛婵沉吟一声,道:“无妨,送些东西给他吃,上午他就没吃东西,这都下午肯定饿坏了,届时再不舒服。”
崔钰愣了愣,“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薛婵对那些劳什子的吉不吉利和规矩不规矩的丝毫不在意,在她看来这些就是压榨弱势方的手段而已,照这么说,今日她也成亲,为何她就可以又饮酒又吃东西?
众人见她回来,问道:“干什么去了?等你喝酒呢!”
“没事。”薛婵坐下,挑眉道,“你们谁先跟我喝?”
“哎哟!”
大伙见她这副信心十足的样子,顿时来劲,平日里酒量最好的一个壮妇道:“我来!”
丁香玉乐得看热闹,今日她只能薄饮几杯,并无醉酒的打算。
烈酒倒入碗中,壮妇是个痛快人,薛婵也是少言寡语,二人一句花招子没说,将碗一碰抬头就开始喝。
旁人啧啧称奇,就这般硬喝,薛家这小娘子看着就细皮嫩肉的,一定不经喝!
三大碗酒喝下去,壮妇打了声酒嗝,薛婵面色雪白,丝毫不见发红的迹象。
“哟,真看不出薛娘子酒量可以啊!再来!”壮妇呦呵一声,着人再倒酒。
薛婵见壮妇似乎还绰绰有余,当即将两坛未开封的酒拿上来放到桌上,目中染了一丝淡笑,“直接顶着坛子喝,如何?”
壮妇先是一愣,继而又爽朗一笑,道:“来啊,谁怕谁!”
丁香玉“啊”了一声不知该不该劝,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她这薛婵妹子的酒量到底如何。
两人掀开坛口的塞布,一人抱起一坛相对牛饮起来,这烈酒穿喉有烧灼感,也很容易上头,一坛酒喝到一半,壮妇身形便有些不稳了。
她晃了下身子,猛地把酒坛放到桌上,一张脸埋进酒坛子里直摆手,“不行,我顶不住了!我服了薛婵了!”
薛婵闻言,这才放下酒坛,面色丝毫不改,“下一个谁来?”
其余几人目瞪口呆,悻悻道:“我敬薛娘子两杯,就两杯啊!”
见状丁香玉不由笑出了声,拍了拍薛婵的肩,“可以啊你,这么能喝之前还跟我装?”
“家教甚严。”薛婵回到。
几个捕快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看不出薛娘子这样的人还是个夫管严,莫不是妹夫太过剽悍?”
“你不知道胡说什么?那回在大街上,我们几个可是亲眼瞧见了薛婵家那个小夫郎,长得真叫一绝,腿都要软了三分!”
“真的?!”
说话间崔杏又端来几盘新菜,而崔钰则是端着刚做好的饭送到裴砚宁屋里去了。
屋里静悄悄的,裴砚宁竟也不动,就那么静悄悄地坐着,听见开门声,还坐得更为端正了几分。
瞧见他这模样,崔钰笑了一声道:“是我!”
“崔钰哥!”裴砚宁讶然,“你怎么来了?”
“你那妻主心疼你饿着了,让我来给你送些吃的。”崔钰目中含笑,将托盘里的菜一一摆到了桌子上,“快过来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