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婵冷淡地想,原身从不打水,裴砚宁如此感动也在情理之中。
“妻主,阿宁很喜欢你。”裴砚宁小声道。
如此直白,薛婵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她又不是原身,无法给裴砚宁情感上的回馈。她一面觉得尴尬,一面又不可思议,裴砚宁对原身竟然是有感情的。
于是她只身立如松柏,面无表情地站着。
然而裴砚宁的手却不大安分,摸她。
薛婵忍了又忍,正要出声制止,忽地裴砚宁又放开了她。
“去罢。”他轻轻笑着,眼底竟隐隐含着几点泪光。
薛婵不知他感动至此,心想此男子所求竟这般简单,真是可怜。
于是她忍不住嘱咐:“关好门窗。”
这屋子如此简陋,万一被人瞧了去可就麻烦了。
“是。”裴砚宁面上笑着,心中却冷。
方才他并未从薛婵身上摸到银钱之物,难不成是交易尚未达成?
会不会薛婵要趁他沐洗的时候,把那些人叫过来,再卖?不会是去窑子里罢?
裴砚宁心中虽怕,但是性命攸关,他一时也顾不上薛婵是何等暴虐之人,温声试探道:“妻主去哪儿?阿宁一个人在家洗,有些怕......”
他想,若是薛婵坚决离开,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那他就什么卖身契也不能管了,先跑了才是最要紧的。
薛婵想了想,觉得倒也在理,这屋子简陋,她若离开,保不准会有什么登徒子来,于是道:“那你洗罢,我在门外守着。”
这样一来倒让裴砚宁有些不会了,他几乎是拿准了薛婵必定是有什么猫腻,怎么她说不走就又不走了?
她......不会偷看罢?
裴砚宁满心纠结,他虽是薛婵的夫郎,但这么些年下来,他与薛婵关系淡漠得很,后来搬到清河村,薛婵日日虐打他,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自然不会真的拿薛婵当自己的妻主。
他心里,不情愿让薛婵瞧见他的身子。
想了想,裴砚宁又重新拾起笑意,弯眸对薛婵道:“妻主真好。”
然后他一步三回头地去厨房烧水了。
薛婵则就地而坐,开始思考起今后的打算来。
无心剑丢了,她得将之寻到,但是她显然到了一个陌生世界,带着一身过去的记忆变成了另一个人,那她需要对原身的这个童养夫负责吗?
若她现在离开,裴砚宁一定会被丁全的人抓走,性命堪忧。
若她不走......
薛婵叹了一声,找剑的事,倒也不是不能放一放,她如今身子孱弱,就算找到了剑恐怕也没什么用处,眼下最要紧的是将之前的武艺拾起来。
那便等解决了丁全的事,再行离开罢。
厨房内,裴砚宁关上门烧水,实则密切关注着外面的风声草动,他真是怕......洗到一半,薛婵冲进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