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炙肉的香味,弥漫在雅间内。
陈霄眼眶微热,凝视着陈翰文含笑说道:“堂兄,谢谢你!”
陈翰文神情中满是不自在,他忙摆手:“谢我做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陈霄一笑,她想起周行说的士兵闹事的消息,就问着:“堂兄,你在京都,对禁军了解多少?”
“听说前些日子,京都大营有士兵闹事?”
陈翰文神情一肃,点头应着:“是有这么回事,且不止一回!”
“我来京都的日子,不算长,却对禁军的腐烂早有耳闻!”
“哦?”陈霄精神一震:“京都大营上层将领贪墨低层士兵粮饷,是由来已久的沉苛,我在江南也听说过,难道现在情况要比这还要严重?”
陈翰文黑瘦的脸上,一双浓眉紧皱,眼中满是忧色:“九妹妹你也知道,京都禁军分为北衙和南衙,南衙十六卫早已衰落,被世家贵族子弟充斥,成了面上光鲜的花架子!”
“北衙四卫,守卫皇城,备受天子信任!”
“只是眼下北衙四卫,和南衙十六卫相差无几!”
陈霄眼中满是深思,陈翰文神情激昂,气愤无比:“北衙尊贵,但是同样被世家贵族子弟把持!”
“整日饮酒赌博章台走马无所不及!”
“近几年禁军整备,补充兵源,天子任命他外家卫氏长子卫执出任禁军主力神策军兵马使,此人并不具备领军的才干,只因天子信任外家,将守卫皇城的重要职位交由他手!”
“卫执此人,善于察言观色,吹牛拍马,深得天子信任,又是贪利的小人,把招募禁军的差使变成了发财的途径!”
通过陈翰文的一番言语,陈霄知道了天子曾颁布诏令,规定凡是担任过节度使、观察使、都团练使官职的人家,只要子弟带领奴婢马匹应征的,都可以授予五品官衔。
许多京都的市井富人商贩见到这是一条得官免役的机会,纷纷向卫执行贿,把自己的名字补入军籍,但实际上名隶籍而身居市井。
司农卿代修曾上疏朝廷,严明其中厉害关系,但天子信用卫执,并不曾理会。
陈翰文神情低落,目光黯淡:“京都大营的万骑军,地位不如神策军,卫执又是这般贪财的人,怎么肯放过敛财的机会?”
“低层士兵们不满粮饷被扣,接连闹事,都被弹压下去,朝中并不如何重视!”
陈霄面容沉静,她低垂的眼中满是锋利的光芒。
室内气氛沉闷起来,陈翰文长叹一声,神情中满是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