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经常听说,在小城市看了病之后,医院说没有办法治疗,甚至下了病危通知之后,去到大城市却只是简简单单的小手术,甚至是误诊,临江的医疗条件终究是比不上上海的。
我也希望,别人的幸运也能够发生在我们家。
……
除了在服务区简单休息,给唐嫣然的车子充充电之外,我们没有再做多余停留。
用了接近十个小时,进了上海复旦肿瘤医院。
我们兵分两路,唐嫣然他们几个先去安顿居住的地方,我和家人先去了医院进行最新的检查。
我曾经很喜欢医院里的味道,我不知道那算是一种怪癖还是什么,消毒水闻起来有些清新,但是现在,我和老江,和房夏和我妈并排坐在会诊室门口,却无比讨厌这种味道。
它太浓郁了,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无数次想要去外面的抽烟区缓解,但又怕等等错过医生,索性一直忍着。
忍着忍着,老张带着蔚蓝的蔚总,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我们已经是很熟的人,只是简单打了招呼,就直入正题。
“江总,住院那边都已经安排完了,曹主任是业内最顶级的专家,相信您奶奶应该是没事的,就是……”
蔚吴欲言又止。
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就是,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觉得还是应该给你些意见,一旦真的没有办法治疗,应该放弃用药或者化疗,毕竟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是任何治疗对身体的损害都是非常严重的,甚至破坏正常细胞,产生多种并发症。”
从蔚吴的眼神中,我能够真切的看到担心。
或许他的家人,曾经也遭遇过一样的事情。
我点点头,表示会认真考虑他的建议。
就在我们闲聊后不久,会诊的医生把我们喊进了房间。
不算大的办公室,围满了人,就连房夏都跟了进来。
曹主任皱着眉头:“病人的情况不太好,以目前这个状态看,想要清除很难,而且已经扩散到了身体的其他部位,所以经过我们综合会诊得出的结论就是,没有治疗的必要,尽量让病人在人生的最后阶段,过得开心快乐,做一些这辈子还没有完成的心愿。”
我实在无法想象,开足了暖气的办公室,为什么能够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蔚吴说,曹主任是业内最顶级的医生。
但他的一句话,就这样简简单单宣布了一个人的死亡。
这对吗?
这真的对吗?
我的大脑是空白的,耳边响起了母亲抽泣的声音,一向沉稳的父亲,也在老张的搀扶下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