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初泰急匆匆地冲进来,神经兮兮地说道:“走走走,赶紧跑路!”
“跑?”
不等陈三石询问,泰山君便继续说道,“昨天夜里,星峰山外魔修再次增兵,闯入护山大阵内乱杀一通,流云峰薛靖风那个废物也受了重伤,城破人亡就在眼前,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薛长老受伤了?”
陈三石蹙眉:“伤得多重?”
“反正没什么用了!”
穆初泰扯上弟子手臂:“快快快,带上你师姐,咱们一起离开这破地方!”
“前辈倒是对我家师姐关照有加。”
陈三石调侃了句,正色道:“可现在外面有许多执法堂的修士督战,想要离开只怕是要先解决他们。”
“那就杀!”
穆初泰不假思索地说道:“你也不要怕惹麻烦,只要能活着回到清虚宗,我就去让张怀庆给我们擦屁股。”
“再等等。”
陈三石摇头:“不到万不得已,晚辈不想轻易放弃。”
他在这里待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摸着点造化玉露的边,怎么可能甘心就此离开?
“朽木不可雕也!”
穆初泰眼看着对方还要观望,急得原地跺脚,最后又凑到跟前:“不如这样,你不走就算了,把我跟你师姐一起送走,怎么样?你姜师姐身上有伤,断然不能留在这里!”
“……”
陈三石没有反驳。
这半年来,他很少再见到女瞎子,对方除偶尔在星峰山露面外,其余时间似乎都在闭关休养。
“穆前辈?”
他忍不住问道,“你为何对二师姐关怀有加?”
“为师这一身神通本领,总得有个衣钵传人吧?”
泰山君给出答案:“姜汐月,就是我相中的传人,至于你嘛,顶多也就算个外门弟子。”
“原来如此。”
陈三石将信将疑,说道:“只是逃走一事,恐怕我也没办法替师姐做主,不过下次见到师姐,一定会询问她的想法。”
他说着绕开泰山君,御剑离开洞府。
来到星峰山后,发现情况果然十分严峻。
薛靖风重伤之后,能够坐阵的就只剩下两名金丹,修士数量也只剩下一万八千余人。
而魔修大军当中,虽然折损在独孤敖手中一员金丹,但经过增派之后,仍旧维持着四名金丹,修士数量足足有六万余人,是正道的将近四倍。
星峰山的护山大阵,已经变得满目疮痍,再这样下去,最多再支撑月余,此山必定遭到攻占,所有人只能退守龙象城。
到时候要是再没有援兵过来,整个泗雪道就很有可能失守。
“鸣泉湖在很久以前,就是天水洲的地盘。”
一片树林当中,鲁志用坐在地上,惴惴不安地说道:“当初失守之后,有数万修士都成了魔修的血食,你们说这次,会不会重演鸣泉湖?”
“是啊,护山大阵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有人附和道:“据说天杀真君他们那边战况也很紧张,说不定真的会放弃泗雪道……”
“那我们怎么办?”
“……”
一时间人心惶惶。
陈三石在一条小溪边,终于找到拄剑而立的女瞎子,他开口问道:“师姐伤势如何?”
“死不了。”
姜汐月平静的语气中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
陈三石早就习惯对方的性子,倒也不会去计较,只是说道:“如果师姐伤势撑不住的话,或许可以申请一个回宗门送信的任务。”
“要逃他逃,我绝不逃。”
姜汐月立即猜测出对方的意思,给出坚定的回答,说到“逃”这个字的时候,情绪当中涌起明显的厌恶。
听到这话,陈三石知道泰山君私下里应该已经找过女瞎子劝说对方逃走。
从师姐对泰山君的态度来看,简直就像是杀父仇人一样。
如果穆初泰真的只是想传授其神通的话,又何至于此?
其两人之间,恐怕是还有着更深的渊源。
眼下也不是打听的时候,陈三石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劝说道:“一码归一码,师姐还是不要意气用事,如果实在撑不住,我想办法把你送走。”
他通过观气术,分明看到女瞎子体内丹田位置的朱墨玄光若隐若现,和当初百花谷底发作的症状很接近。
“各宗弟子,无需惊惧!”
一名身穿青色法袍,腰间悬挂着金牌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上空,发出洪亮的声音:“眼下的困境只是暂时的,我等只需要再坚持十日!
“十日之后,我大宋皇帝陛下,将率领朝廷精锐禁军,奔赴泗雪道御驾亲征!
“到时候,难题就会迎刃而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