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晩娴不好拂了业子骞的面,用筷子夹起一块糍粑进嘴,好吃到挑眉。
“唔!”她惊叹出声。
业子骞好似知道会是这般结果,也没问她好不好吃,只道:“何时跟常护卫那般亲近了?”
他状似无意而问,盛了一碗熬得浓浓的白粥放到姜晩娴跟前。
姜晩娴刚好糍粑吃得有些噎,又连忙喝起了粥,咽下后实话实说:“连路来他都对我照顾有加,认识久了他便让我唤他常大哥,反正他比我年长好几,叫声哥也不亏。”
业子骞听不出情绪的笑笑:“我倒很想知道,他若哪天知道你的身份后是何反应。”
当大周战神的大哥,胆子倒挺大。
后话,业子骞自然没说出来。
姜晩娴也只以为业子骞说的是自己齐王妃或者姜家嫡女的身份。
“其实这些年在外,我最大的感触就是除了生命,其它的都是身外之物。纵使身份有高低,但本性良善更可贵。”
姜晩娴说完,业子骞深有感怀道:“也是,沙场上刀剑无眼,不会因你是皇亲贵胄就会手下留情,天灾面前亦是如此,谁都一样。”
姜晩娴眼起微光:“想不到皇叔会有这番见地,倒想是经历过无数生死,领悟出来的透彻。”
“……”
姜晩娴蹙眉:“可我怎么记得,皇叔好似从未出过燕京,此番也是头一回下江南?”
所以这些对人生的透悟从何而来呢?
业子骞两度止言,他默默抽出腰间玉扇,打哈哈道:“我自是没离开过燕京,南下也是头一着,方才所说皆是从茶楼听书听得多了,就有所顿悟了。”
还能这样?
姜晩娴心有惊讶,嘴上倒没说什么。
“原来如此。”
业子骞见自己差不多蒙混过关,又见姜晩娴在不知不觉间吃了好些他做的早点。
特地留意了姜晩娴的偏好,默默在心中记下,然后状似无意地问:“如果此番南下顺利,回京后,你还是准备跟楚齐和离吗?”
姜晩娴喝了一口粥,闻言顿了顿,放下碗,神情转冷道:“嗯,我跟他的缘分已尽,等此间事了,我跟他断了,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后,她没听见业子骞吱声。
她没敢看他,毕竟和离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皇叔是不是也觉得,是晚辈过于任性了?”
姜晩娴过去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质疑自己,可此时此刻,她居然问出了这种话,说完后,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觉得,或许在她心底已经把眼前的男人当成了可以无话不谈的长辈了吧。
就冲着他的可靠,自己才更想知道在对方眼里,自己坚持和离究竟是不是任性。
她已经做好准备,即便对方不认可,她也不会动摇。
久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姜晩娴垂了垂眼帘,以笑演示尴尬道:“是晚辈唐突了,晚辈自己的事不该劳烦皇叔品评……”
“不会。”业子骞突然坚定的来了句。
“啊?”
姜晩娴惊看过去,就见对方俊玉的脸上扬起浅淡的笑意,明明如晨光薄暮、温柔又和煦,她却觉得对方的笑意好似会发光一样。
连她都有被感染到。
皇叔怎么看起来那么高兴?
“我支持你的决定,你从始至终都没有错。”业子骞坚定道,“错的是那个不珍惜你的人,既然对方不值得,为何还要憋屈着自己,在错误的路上一头走到黑?女子,也应有追寻幸福的权利。”
“……”姜晩娴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