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舍得走吗?想进去再待两年?”
耳蜗里忽然砸入一道声音,沙哑,低沉,磁性的,像极了那人的声音,傅思深惊恐的抬起眼朝前方看去的,一眼,全身的血液便开始倒流,转冷。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倒退两步,退的时候却忘了,自己的一条腿昨晚被她们砸断了。用囚室里铁床的钢管,就那么一下一下的砸下来,血肉模糊,哪怕是在那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她都好像能看到那一团团血肉似得。
所以她的一条腿根本不能走路,所以这后果便是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狼狈,说不出来的狼狈,在这个人的面前,如此落魄潦倒,骄傲尽失的犹如丧家之犬,确实是狼狈了!
可忘记了吗?
七年前她傅思深就狼狈到了极点了,再说骄傲,一个从牢里出来的囚犯,本就低人一等了,还拿什么来谈骄傲,心里忽然就释然,她坐正了身子,然后两只手按到地上用力,想要撑起身体从地上站起来,只可惜全身的力气早已经被抽离,这一具身体虽然破败消瘦,也还是撑不起来。
傅临深开车到这里的时候,恰好是傅思深走出监狱门的那刻,他本没打算从车里出来,这傅思深的眼神向来是黏在他身上的,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她势必是第一眼会看到他,所以他只需要在车里坐着,等着她走过来就好。
只是这女人出来以后却像是个木偶人一般的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这是怎么回事?等了几分钟,傅临深终是失去了耐心,扯开衣袖的铂金袖扣,挽起袖子,推开车门朝着她走过去。
印象中,她看到他是会很高兴,略有婴儿肥的小脸上两个梨涡深深,一双大眼弯弯会荡漾出耀眼的光芒,她会喊着他“深深”会冲向他不顾一切的缠上他,手挂到他脖子上,双腿缠紧他的腰,不断的蹭着他,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