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当即提笔,一边记录,一边询问道:“敢问姓甚名谁,在何处任职,交了多少银子?”
“在下朱朗,翰林院修撰,交了一千两。”
“那请问是经谁介绍才交出去的银子?”
朱朗蹙了蹙眉道:“怎么这也要问?”
王衡道:“驸马那边也需要核实,不然人太多,万一有人浑水摸鱼……”
朱朗听后,说道:“我师从礼部林洪,消息是他跟我说的。”
礼部侍郎林洪,徐宁的得意门生。
王衡下笔时,墨浓而重。
“下一个我来,我乃鸿胪寺孟榆,交了两千两,消息是上峰鸿胪寺卿傅大人告诉我的。”
鸿胪寺卿傅国安是徐宁一手举荐的。
王衡握笔的手颤了颤,字迹歪斜。
“还有我,户部司务范飞白,交了一千两,消息是上峰温大人告诉我的。”
户部温汾,郭永长的亲家,以结交徐宁党为荣。
王衡手心里的热汗沾在了笔杆上,心却慢慢冷了下来。
……
其官员见驸马愿意管这件事,担心只有他们这几个人,最终不了了之。
故而很快散播消息出去,寻找其他官员也来加入。
就这样,还未到天黑,王衡便已记录官员名十九,其中涉及的官员,遍布朝野,人数不下三十。
但这仅仅是一下午的记录,倘若这样延摆三天,还不知道要牵扯进多少官员?
可惜,王衡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消息走露,燕驸马得知,急匆匆赶来阻止。
他将王衡带到二楼隐秘的厢房里,将记录本摔在地上,狠狠地用脚去踩。
“王衡,你不要命了。”
“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你是嫌现在还不够乱吗?还要进来插一脚?”
王衡面容憔悴,眼神黯淡无光,他扯着嘴角,却连笑都笑不出来,反而透着悲凉的苦楚。
空洞的眼睛里,渐渐蓄了泪。
王衡询问道:“我只想问一句,徐宁是不是骗他们投钱了?”
燕驸马诧异,当看清王衡的确是为了此事伤心时,他竟然语塞。
“王衡……这不能是骗。”
“当时……我们也没有想到,划地不能继续。”
王衡目光冰冷道:“所以是真的,徐宁真的参与了?”
燕驸马叹气,为难道:“你何必……”
王衡突然狠狠跺脚,一脸崩溃道:“我问你,徐宁是不是真的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