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过去,孙神医露出茫然:“我又错了么?”
林熙再次纠正道:“您不是记错了,而是全忘记了,如心给你说过,要以仁者之心对待病人,他们杀了如心,对你来说是丧心病狂,可那也是病啊。”
“但是你呢,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的仁心又趣哪里了,可以试想,如心两个字加起来是‘恕’,己勿两个字加起来是‘宽’,可见圣人的宽恕就是仁心。”
“可到了你这里,你什么都忘了,连如心带给你的仁心都忘了,老先生,你辜负了如心,也忘了如心带给你的医术最高境界,你只记得仇恨。”
或许是想起了什么,孙神医突然变得激动:“对了,我想起来了,是仁心,是仁心呐,这世上,医术都只是皮毛的事情,唯有医者仁心,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啊,谢谢你小白,是你点醒了我······”
就在这时,孙神医又像是得了魔怔,开始否定自己:“不对,不对啊,你怎么会这么聪明,就跟当年那个人一样,我真的很敬佩,敬佩你们的仁心,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他啊。”
“这辈子,我只佩服他,我毕生追求的道理,他却像与生俱来早就拥有了,可惜啊,晚了啊,要是我早能想明白,也就不用这么痛苦啦,”
侧了侧身子,孙神医愈加感慨:“要是你和他相遇,你们肯定能成为知己,我对不起如心,对不起老大他们,更对不起他和那个女孩啊,我这辈子造了那么多孽,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得到!”
林熙不知道孙神医口中的那个“他”和“女孩”是谁,但也能听出那是他的遗憾,是心中永远解不开的结,可谁没有年少的时候,谁又没有遗憾呢?
所以林熙并没有深究,而是怜悯的看着这个老人忏悔!
也不知何时,孙神医的眼泪打湿了衣襟,声音哽咽:“小白,谢谢你,让我想起了很多,已经忘记的重要事情,你们不用难过,药伯传承了《寒鹊要论》,虽然他走了,但我相信他不会让我的衣钵断绝的。”
“这辈子,我已经没有遗憾,我应该去找他们了,向他们赔罪忏悔,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我这辈子欠了太多的债,做了太多的恶,每天都在受痛苦折磨,只有现在才是最轻松的,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多想做个普通人······”
这是孙神医最深刻的悔悟,也是最真诚的忏悔,然而事到如今,不管说什么都晚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