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回到房中便埋身与那堆厚重的案卷之中,剑眉紧锁,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停地翻开一卷又一卷,似是在忙着寻找什么。
倏地,他手上动作一顿,视线停留在书架角落的夹层处,神色瞬间阴暗警惕。
云清晚离开时虽将所有卷宗归位,但还是慌张之下生了疏漏,用来遮挡夹层的其中一卷卷宗上的轴带不慎松散,正巧从书架上垂了下来。
姜煜眸光闪烁间,隐约闪过一抹杀气,他阴沉着脸,将卷宗移开,露出藏在最里面的夹层,深邃的眼睛盯着那夹层检查的片刻,随后伸手探入,抚过夹层内侧,摸到一处微微凸qi的板壁。
随着板壁被按下,“轰隆轰隆——”一阵声响,一侧的书架忽然开始移动,一扇石门出现在姜煜的眼前。紧接着,姜煜再次按了一下夹层中的板壁,那石门便随之打开。
石门后,是一条漆黑不见五指的走廊,姜煜顺手拿起桌上的油灯,如同鬼魅一般脚步无声的走了进去。
就在他前脚刚踏进走廊时,那扇石门便“轰隆”一声自己关上了。
房间再次恢复寂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只有窗外爬上树梢的一只玉面狸子闪烁着金色的竖瞳,将一切尽收眼底。
玉面狸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纵身轻跃下树梢,消失在了侯府之中。
日落西山,天边燃烧起了灿烂的赤色火烧云。
云清晚东奔西跑了一天,才算是将三家铺子的情况都摸了个遍,如今像是死了半截似的,四仰八叉横躺在床榻上,小脸写满了疲乏和惆怅。
她猜的果然没错,另外两家铺子的生意或多或少都有些潜在危机,南盛街西侧的茶叶铺子不知因何缘故,最近接连有许多货商毁约,而近北侧的医馆虽暂且一切正常,但她查过账本,发现购入药材的成本价比往常高了不少,据医馆的学徒所说,这些药材是一夜之间忽然全部涨价。
接连三家铺子都出了如此奇怪的大事,为何孙氏和姜淮无动于衷,究竟是不知情还是不想插手?
云清晚越发觉得此事蹊跷,若是只有一家铺子出了问题或许是巧合,可这三家铺子无一例外,侯府家大业大,但也不至于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无人过问,况且姜淮还是大理寺少卿,敏锐多疑,怎会不知晓自家铺子出了事?
她思考了片刻,猛然从床榻上坐起,从药箱里掏出几只瓶瓶罐罐便径直奔向了姜煜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