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杏花阁当年三位花魁占尽风流时,特意为她们三个打造的。
以及那簪尾刻了一个小小的字——“溪”。
——歌魁苏浣溪的簪子!
“你……”如柏一把推开那个还在骂街的大婶儿,盯着少年的眼睛道,“这根簪子是从哪来的?”
那少年梗着脖子不吭声。
旁边的妇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冷哼一声:“还能是哪来的?偷来的呗!”
那少年满脸通红,梗着脖子大叫:“这就是我的!”
“得了吧,你一个男娃子,揣着根簪子?谁信你的鬼话!”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那少年吼起来,他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然而眼神鬼祟而瑟缩——
贫穷已经把这样年轻的一个孩子变成了偷盗的惯犯,然而他做着可恶的事情,说话举止的神态却仍然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透着青涩和幼稚。
“李婶儿……李婶儿……”不远处,又有一对青年男女出现了,都约摸是二十出头的年龄。
其中的女孩拉过怒气冲冲的女人,“小武又给您添麻烦了……他还小,您别和他一般见识,他让您损失了多少钱,我们赔……”
一直怒火万丈的李婶儿看着眼前极力赔不是的女孩,一腔怒火泄了一半儿,剩下的一半儿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只是无奈道:
“阿若,小武到今天这个样子,实在是你太惯着他了。”
阿若咬咬嘴唇,道:“我家状况您也知道,爹娘去世得那么早,就给我留了这么一个弟弟,我家就剩这么一点香火,您看……”
李婶儿恨铁不成钢,对着阿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转头看向她身后那个壮实的青年山民:“大牛,你媳妇纵容她弟弟,你这个做姐夫的怎么也不管管?”
大牛耸耸肩,这是个老实巴交的年轻人,明显十分讷于言辞,只能用肢体语言表现出自己的无能为力。
就在这边一团乱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宅子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楚明轩一直站在一旁,本能地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去。
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站在门里面,手扶着门框,眼神毫无波动地扫过面前这一圈山民,道:“吵什么吵?山里的清净都被你们这样的愚民给毁了。”
众人看到一直没人住的宅子里骤然出现了一个人,全都吓了好大一跳,那先前信誓旦旦地说这里一直没人住的老山民最先开口问道:
“你……你是什么人?”
“在下严子周,是个游历到京城的书生。”那年轻人冷冷地回答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途经此地,恰逢昨夜暴雨,借宿一晚。”
严子周瞥了一眼那老山民,平声道:“这里门没锁,也没有人住,我便擅做了一回主张,抱歉。”
如柏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儿,他住都住完了,还抱什么歉……何况刚刚还嫌邻居吵闹。
当然现下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个叫小武的少年手里拿的那根簪子。
那根属于苏浣溪的簪子。
然而小武固执地只会嚷嚷着否认,从他嘴里一时半会儿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不过既然这里土生土长的山民会拿到苏浣溪的簪子,那么王鸨母给出的信息就证明是没有错误的——苏浣溪确实来过这里。
那么这座宅子里没准会有线索。
想到这里,如柏和楚明轩对视一眼,一起迈进了这座宅子。
外面的吵闹声渐渐歇了下来。
然而就在如柏和楚明轩在宅子内四下查看时,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外面的人群中,有一个人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将一枚信号弹无声无息地抛到了空中。
“那个老山民说的没错,这里确实不像能住人的样子。”
楚明轩看着落了厚厚一层灰的床铺道,“不过他说的是最近这半年内……那么之前,宅子的主人是谁?”
老山民被如柏唤了进来,如柏塞给他一点散碎银子,问道:“大爷怎么称呼?”
“哦,我姓于,叫我‘老于头’就行。”
“于大爷——这宅子在半年前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