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柏沉默片刻,点了个头,道:“是,你的确不可能是凶手,所以我们也只是来找你了解更多情况——你觉得还有谁可能杀她么?”
吴岚裳枯瘦的手指点了点自己:“这座杏花阁里,最想让她死的人就是我——没有旁人了。”
如柏还想接着问,然而柳七复无声无息地拽了一下她的袖子,站了起来:“那么就先问这么多吧,吴姑娘好生休息。”
他站起来,白衣飘飘地向外走去,如柏连忙跟了上去。
一直等出了房门,如柏才向柳七复问道:“柳兄,你……”
“她在撒谎。”柳七复低声道。
“什么?”如柏一惊。
柳七复带她来到一个雅间里,自己动手给二人倒了茶,抿了一口茶水后,柳七复才道:
“你之前和吴岚裳只有过数面之缘,不了解她,看不出来不对劲是正常的。但是我一直住在这里,她们的事多少清楚一些——吴岚裳刚刚明显没有说实话,她的所作所为一直很蹊跷。”
如柏凝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今天发生的一切,表面上看上去并没什么异样之处,有情人约会,被负了的情敌哭闹惹事——但如果这个‘情敌’是吴岚裳的话,就很不合理了。”
“吴岚裳深爱陆学年而陆学年深爱苏浣溪——这些都没问题,问题就出在岚裳对陆学年的爱并不是自私的。”
柳七复道:“倾城跟我说过,陆学年要娶苏浣溪为妻的事刚传出来时,吴岚裳的确伤了好大的心,整个人消瘦憔悴得认不出,但是她私下里和倾城说过,感情之事强迫不得,如果真的有人能照顾陆公子,给他带来幸福和快乐,那么她也会从心底里祝福他们。”
如柏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虽然这么揣度别人可能很阴暗……但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吴岚裳嘴上逞强呢?”
“口是心非的可能并不是没有,但是凭我对岚裳为人的了解,总觉得她不会。”柳七复沉吟半晌,道,“就算她之前说的都是假的,那么也还存在一件事不合理。”
“岚裳是饱读诗书的女子,平时作风和世家女子比也不差什么。非常不喜欢撒泼打滚那一套,为什么今天会闹这么一出?”
柳七复道:“而且就算她是情绪爆发——那为什么会在今天爆发?陆学年和苏浣溪在杏花阁里卿卿我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也并没干什么比平时更出格的事,她有什么理由今天爆发?”
在案件方面,如柏总是格外敏感,闻言立刻捕捉到了柳七复的弦外之音:“你是说,她可能是在靠哭闹引开别人的注意力……给楼上的凶手打掩护?”
柳七复沉默片刻,吴岚裳说到底也是他的故人,他并不愿意她和命案牵扯上什么关系,然而这可能性确实存在:“对,杀人不一定要自己动手,她在下面大吵大闹吸引注意力,她安排的凶手在楼上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柏捏了捏手指,听到自己的指关节发出一声脆响:“柳兄,当时杏花阁的二楼,除了客人外,都是杏花阁自己的人……你觉得谁会帮吴岚裳这个忙?”
一张张熟悉的脸在眼前闪过,柳七复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