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刘姓女子一直声称苏浣溪不离开陆学年就要了她的命……那么有没有可能杏花阁里混进来了她派来杀苏浣溪的人呢?
至于王鸨母,苏浣溪因为赎身一事已经和她闹得势同水火。从小养到大的乖乖女突然有朝一日为了一个男人要摆脱自己的控制……她会不会在恼羞成怒之下杀了她?
柳七复为难地看了一眼楚明轩,走上前来低声道:“太子兄想必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这里的案子我们等着巡捕房查就好……”
杏花阁是柳七复日常所居之处,出了命案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然而楚明轩只是个客人不说,还是个金尊玉贵日理万机的客人……没有把他也留下来一起查案的道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楚明轩的目光始终落在苏浣溪屋中那一圈琵琶上,他竭力保持住了表情的平静,然而眼神中却难以抑制地透着一股古怪。
——那眼神让如柏觉得似曾相识,然而她努力回想起在哪儿见过时,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不必,我今日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楚明轩矜持地一点头,转身对王鸨母说,“劳烦收拾一个空房间出来吧,我们既然在场,就少不得帮着查一查。”
苏浣溪房间的隔壁很快被收拾了出来,几个小厮恭恭敬敬地引着众人进去。
如柏和楚、孟、柳三人围着红木圆桌坐下,其余捕快都在屋外候命,手脚灵快的小厮麻利地给四人倒上热茶后,便十分有眼力见儿地退了出去。
孟学然顾不上喝茶,直接转头问如柏:“有什么想法么?”
如柏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反问:“如果不谈线索,只谈动机的话,你觉得最有可能是谁?”
“那太多了。”孟学然英气勃发的浓眉皱了起来,“刘姓女子,王鸨母,还有那个吴岚裳。”
他顿了顿,道:“虽说现在没什么证据,但是要我说的话,我最怀疑的就是吴岚裳。”
如柏挑挑眉,无声地问他此话怎讲。
“刘姓女子是个从未踏足过杏花阁的外人,就算她妒火中烧有心杀掉情敌,也不会选在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吧?”
孟学然道,“至于王鸨母,无论她和苏浣溪闹得有多不愉快,苏浣溪死掉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既得不到赎身银子不说,还会因为命案惹上一身麻烦,影响杏花阁之后的生意。她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女人,不该因为情绪上的波动做出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但是吴岚裳是动机最足的一个——她有多喜欢陆学年那小子,长着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对杏花阁也熟悉,动起手来很方便。”
如柏沉吟片刻,道:“小孟分析得有道理。”
还没等孟学然高兴一下,她紧接着便道:“之前我是单从动机上来说,分析完动机上的可疑人选之后,我们来看看现场有的线索——柳兄?”
柳七复一直没参与他们的讨论,然而整个人也绝对没闲着,正在飞快地整理捕快和仵作们查出来的结果,听到如柏叫他的名字,立刻云淡风轻地应道:“现场留下的信息并不太多,我梳理了一下,大概有这么几条。”
“凶器是死者生前一直挂在脖颈上的带子,原本拴的是陆学年给她的定情信物。”
柳七复把那个金雕玉琢的昂贵坠子轻轻放在桌上:“凶器的选定并不能说明太多问题,可能是凶手特意选择的,暗示感情纠纷问题,也可能根本就是随手拽过来的。”
“房间的地板很凌乱,有明显挣扎过的痕迹,桌上有两杯已经凉了的茶。”
孟学然纵然是武榜出身,然而呆在大理寺多年,对案子也有了一种直觉式的敏感,闻言立刻道:“两杯?”
柳七复冲他点了个头:“两杯,都是满的,没有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