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听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亲眼看到的时候，宋濂仍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敢问‘秦有钱’，这其中是何缘由道理？”

秦宇看着向他虚心求教的宋濂，淡淡一笑，“烧石炭所产生的烟气，能够致人一氧化碳中毒死亡。”

“如果将日常生活中的人、畜，比如说猪、牛、马、羊等牲畜的粪便以及各种作物的秸秆，还有废渣、废水，比如说酒糟、制豆腐的废渣水、屠宰场废水等等。”

“全部收集放置到一个特定封闭空间之内，然后再通过内部的发酵，便会产生一种可以用来进行燃烧的气体，而这一种气体，工鲁氏将之命名为沼气！”

“而沼气池中的水和沉渣所生成的沼液，便是一种非常好的肥料，将之灌溉至土地之中，能够改善土地肥沃程度、促进粮食增产！”

秦宇说完，话锋一转，“除此之外，想要生成沼气与沼液，需要大量的、人畜粪便，所以为了方便收集沼气发酵的原材料，所以这种沼气池一般都是和出恭之地，以及猪圈建在一起。”

“如此一来，便可有效地减少蚊虫的滋生，也没有臭味，对于消灭血吸虫病和钩虫病等传染病，可以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说使用沼气池，能够降低百姓生病概率的原因。”

“同样也因为人、畜的粪便都有了作用，收集起来能够用作沼气池的沼气发酵与沼液产生……”

秦宇将之前在德州城告诉朱标等皇子沼气池的作用，再次详细的转述讲给宋濂听。

听完‘秦有钱’的讲述，宋濂双眼瞪的滚圆，他隐隐感觉自己世界观正在崩塌，但是崩塌之后，却又有着新的变化。

自从秦宇推翻了儒家的《天人感应之说》后，他就一直想着如何再重建新的儒家学说，只不过一直都没有什么头绪。

但是今天先是听了‘秦有钱’所说的烧煤炭所产生的烟气，—氧化碳会使人中毒死亡，再听到了现在的沼气可以凭空燃烧之后，宋濂蓦然觉得，或许儒家新的学说，可以从‘气’这一方面入手。

毕竟此前儒家《天人感应之说》就有关于气的描述，比如“刑罚不中，则生邪气，邪气积于下，怨恶畜于上。上下不和，则阴阳缪整而妖孽生矣。此灾异所缘而起也。”

只不过这种邪气什么的太虚了，看不见，也摸不着，只能靠忽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