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何解?”
魏章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暗蕴怒火。
甘茂傲然扫视众人:
“我大秦国力尚未到力压群雄、以一敌多的程度,东出崤山威胁中原诸国,恐怕又再招来诸国联军讨伐。”
“臣以为,当重兵扼守函谷关,继续韬光养晦,积蓄力量。”
“义渠国反复无常,我等该集中兵力,解困李帛,讨灭义渠,解除后顾之忧。”
“到时将义渠国数万马匹据为己有,山东诸国,又怎会是我大秦之敌?”
甘茂话音一落,公孙奭愤然站起:
“荒谬!”
“义渠国控弦之士十余万,草原纵深千里,无险可据,我大秦锐士虽无坚不摧,可义渠国贼子打了就跑,不断骚扰,我等却是追之不及。”
“况且翟骊在义渠国中颇有威望,吞并义渠,甘大人打算举大秦全国之力用兵十年?二十年?”
“据探子回报,北境犬戎人部族刚被一强人统合,自称为匈奴,正枕戈待旦,虎视眈眈。”
“如今秋末将至,若是我大秦国内空虚,匈奴纵兵入侵劫掠,该如何是好?”
公孙奭话一出口,殿内众人,从嬴驷到众臣属,纷纷色变。
北境胡人的变动,很多人还是刚刚知晓。
略一设想,大秦精锐尽皆深入义渠,正与义渠国兵力在草原上捉迷藏之时,北境匈奴人杀入秦国劫掠。
到时大秦精锐进退两难。
若是贸然撤军回援,被义渠国兵力衔尾追杀,一场灭国大败难免。
此等可怕景象,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见吓住众人,公孙奭冷笑道:
“臣以为,李帛之围该解,但还不是征讨义渠国之时。”
“我等该全力防守北境,勿得使匈奴有可趁之机。”
甘茂和魏章刚刚还互相看不顺眼,此时却是联合起来,齐齐出声反驳:
“不可!”
“我大秦国势虽蒸蒸日上,但毕竟国小民寡,兵源粮草产出不足。”
“如今远未到守成之时。”
“若不尽快扩张,此消彼长之下,早晚灭于山东诸国之手。”
嬴驷倒吸一口凉气。
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啊。
如此争执不休,正是要自己这个国君做出决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