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是个擅侃侃而谈的性子,这讲故事,也说道的来平淡无激情,左一句,他正被人欺辱,右一句,民女于心不忍,于是将人收为弟子,再一句,他以前长的很瘦小,后来日子过好了,才现在这般身材颀长,再然后,就没了。
皇后还看着她,正认真在听,凤酌顿戛然而止。
这让在朝堂身经百战的皇后都是一愣,不过,也只有那么一瞬,她很快就笑了下,“是本宫的不是,该早些找到他带回宫中,如此,他也不至于流落民间那么多年,本宫以为,他和……会过的很是自在逍遥才是。”
和谁,皇后并未直接说出来,凤酌暗自揣测,这指的多半是楼逆的娘亲苏婉筝,她心头暗觉蹊跷,有点不信,这么多年,皇后竟然从未打听过,要知道,她可是皇后,若想晓得什么,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许是从凤酌脸上瞧出不信来,皇后面色温和问道,“怎的,不信本宫?”
“……民女不敢。”凤酌道。
皇后也没多解释,“本宫没让人去查,自然是应故人之请。”
旁的,她却是不再多说了。
皇后微微探身,想用案头上的茶盏,凤酌看在眼里,脚下不自觉运起轻功,一步到皇后面前,在她才伸出手之际,就将那盏茶送到她的手上。
这番动作,让皇后怔了下,继而她轻笑出声,“看来,本宫是不赏你都不行了。”
她说着,呷了口茶,瞧着凤酌面带戏虐。
凤酌难得面皮发烫,她也不知怎的,刚才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自发做出那般为之,她只觉面前的一国之后,那身上的气度,才是真正的九五尊贵,举手投足之间,都带出果断利落,江山社稷,尽数都在她的眸子里,不是后宫那点妇人之间的争斗能困住她的。
且,凤酌隐隐有种直觉,古云有言,一诺千金的君子,大约说的就是皇后这样的人了。
也只有这样的能人,坐上朝堂,才是大夏朝的幸事。
“如今九皇子已是端王,你为他师长,理应身份不可太低,且端王曾言,他字为止戈,止戈利民,便是盛世荣华,你,便为荣华县主吧。”皇后轻飘飘甩出这样震的凤酌发晕的话来。
不过,想来当今圣人做下的荒唐事更是难以数清,故而她堂堂皇后,偶尔提点个民间姑娘,那也说得过去。
凤酌提起裙摆,对皇后行了大礼,“民女诚惶诚恐,唯负娘娘……”
“好了,本宫观你也不是那等扭捏不干脆的,赐你的就收下便是。”皇后摆手。
凤酌缓缓起身,眉头皱起,仅凭她的脑子,实在想不出皇后这闹的是哪一出,也不晓得是否对徒弟有所不利。
她才这样想着,就听闻殿外传来楼逆的声音,“儿臣,给母后请安。”
不顾宫人的阻拦,他竟大踏步进来,头一眼就落在凤酌身上,见她无碍,这才眉目舒展,看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