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才继续道:
“我头一次注意到你,是下面人孝敬给我一筐红彤彤圆鼓鼓的苹果,口感甘甜爽口,汁水充盈。那还是我头一次吃这么好吃的苹果,所以随口问了一嘴,下面人告诉我是从江阳镇黑市搞来的。
后来,王家焦头烂额地全国找百年老参,我也帮忙问过一些人,手头最好的人参也就七十来年。当时我还在想,王家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走下坡路了。结果没成想,没几天就听王家放出风声,说找到百年老参了。
后来去京城开会,我找王家小子问了一嘴,他说是从江阳镇找来的,当时,我就怀疑给黑市供货,和卖给王家人参的是同一个人。
再后来,你带头在红旗大队搞大棚和嫁接,出棚的蔬果,有一说一,又水灵又好吃,我就约么锁定你了。”
说罢,他眼带戏谑地看向沈秋,“你猜,我是什么时候确认你是你的?”
钱主任问得拗口,沈秋心如明镜,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但心底却发沉得厉害。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竟漏出了这么多马脚,但她却毫无察觉。
咬了咬牙,沈秋抬头目光澄澈地看向钱怀政,声音依旧清冽,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钱主任有话直说就好。”
钱怀政却轻笑了声,自问自答道:
“是你通过陆霆华组织的运输网,将高考用书和模拟试卷铺满整整两个省份的时候。”
沈秋眸光微颤,心底愈发沉重,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脖颈上青筋暴起。但她却没有再开口,闭了闭眼,破釜沉舟般看向钱主任,等他未尽之语。
他既然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定然有他的目的,只要等他把底牌亮出来,她就还有反击的机会。
钱主任见状轻笑了声,“别紧张,都说了只是闲谈了,我不会怎么着你的。”
顿了顿,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当初知道是你,我很感动,也很诧异。因为不论是大棚嫁接,还是高考用书,亦或者是后来的高考冲刺班,摘桃子的都不是你。
——你不是为了自己。”
沈秋眼底划过一抹愕然,紧握成拳的手指略微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