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件衣服没看到,就是恭王府里拿出的这捧灰。
他的表现漏洞百出。
夜里烧毁的内室,竟放在那里,没人收拾,专等他们来验看。
心里没鬼何必这么做。
正常人不应该烧过第二天就令人收拾清楚?
衣服的灰烬留下还能说得通,毕竟有过旨意要清查金陵云锦所制朝服。
举动过于刻意,之后便是黑铁塔失约,自己被刺杀。
查还是不查?
凤药在房内不得安生,团团转。
现在正是推举太子的重要时刻,却出了这种事。
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
朝服之事调查完毕,要不要把记档放在御案上?
结论让皇上自己悟,不管她还是劳大人都不能说出那句话。
若说出“烧毁的朝服正是残臂手里扯掉布料的那件”——就算是正式指控王爷杀人!
此事普通人不能决断,必须圣裁。
凤药有种感觉,皇上给不出他们想要的结果。
与一条普通百姓性命相比,立储才是真正大事。
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的口号,谁会相信?
凤药在宫中、官场浸淫许久,已不再天真。
她梦寐以求的天下——无论谁的命都一样贵重。
却不是现在已经拥有的,所以她才更要努力。
第二天,她出了落月阁走到一半,就遇到在原地打转的劳大人。
“伯英?”凤药与劳伯英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不但熟稔,还十分欣赏他认真到有些执拗的性子。
因而待他很亲切。
劳伯英抬头,眼下发黑,头一夜定是没睡好。
“凤药,唉——”他忧心地长叹一声,想必与她的担心是一样的。
“你这样聪明我就直接问吧,还查不查?”
果然,他也认为王府的事不简单。
凤药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凑上去小声说,“大人可能不爱听,但王爷杀婢放在宫中,算不得大事。”
劳大人面露不忍,不得不承认这是实话。
凤药一咬牙,“依我之见,想查下去,现在就先别上报朝服之事。”
劳伯英想了一夜都在为此事发愁,该缴旨了,说是不说?
若说了,皇上一句话,“朕已知晓,此事到此为止。”
他们的功夫全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