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皇上对国公府有疑心?”

“徐国公的爵位已由徐忠承袭,所以让徐乾去那从未去过的囤兵之地,和野兽般的北狄人较量,以保住徐家有爵位却更会打仗的那个儿子。”

“这么做只为敲打徐家人。”她自顾自说着。

常宗道瞬间脸黑得如同要变身雷神,打下天雷劈死自己的女儿。

他忍住怒火,提醒自己,眼前的女子是常家女儿,也是皇上妃子。

“容妃娘娘,你僭越了。你是我女儿,便是我教女无方,才令你胆敢置喙国事。”

“那些话我当你没说过。说出去咱们家连你父亲带你弟弟就是死路一条,离间皇上和国家重臣,是大罪!”

“父亲!请父亲进言,让曹家对抗北狄,求你,父亲能做得到。我长这么大从没得你多看一眼,你让我进宫我也进了,让我当爹和弟弟做官的垫脚石我也当了,只求父亲帮我这一次。”

她哭喊起来,像疯了似的大叫。

常宗道再也忍不住,上前重重打了容妃一耳光。

“这一耳光是我替皇上教训于你。你不忠不孝,要陷你的老父于不臣之地,安的什么心。”

他左右看看,殿内并没有宫女,才安了点心。

“别以为父亲不知你安的什么心,你可知道羞耻二字如何书写?”

“你想丢光我们常家人的脸吗?”

“你想让你母亲父亲因你而蒙羞,永远抬不起头?”

“你、你好自为知!”他狠狠瞪了女儿一眼,从怀里拿出本书,“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看来十分合适你。”

他将书甩在女儿身上,不多看她一眼,火烧屁股似的离开未央宫。

直到他走远了,容妃手扶桌子,摇摇欲坠,目光落在地上的书封上,看清封面的字崩溃地又哭又笑起来。

书上写着两个大字《女诫》。

这些年的日子如坐牢笼,以为只要心死,就能安然熬到生命尽头,不想命运仍不放过她。

她内心那一潭死水,被自己的父亲掀起巨浪。

她上前用力踩踏那本书,又捡起来一页页用力撕,扯成碎片,仍不解恨。

体内的洪荒之力无处发泄,她尖叫着将桌子掀翻,茶碗掉在地上,碎成片片,她捡起一片,用力划破了自己的手臂。

唯有见血,唯有疼痛,方能让她如沸的内心稍稍平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