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聪明点,万万别为笼络男人,把家业弄没了。”
“夫人可能觉得珍珠说的话太糙,可世道就是如此,没钱寸步难行。老爷那个模样,在外头不知多少女人往上贴呢,您可小心着点吧。”
胭脂怅然,珍珠说的对,现在能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只有银子了。
可放着那个香药铺子不管,她又过不去良心这道坎。
纠结中,天已黑透了。
她叫大家散了,住家的提前收工,院子里安静下来。
大片云遮住月亮。
院子里黑得只余窗上亮的那一抹微光。
风悠然吹过来,树叶萌发一点新绿,把风也染得柔软了,吹在身上不再凄冷。
可那亮着光的窗子里的叫声,实在与这初春的夜不相搭。
尖厉的喊叫破口而出,又被什么给堵上了,化为闷闷的呜咽。
听得胭脂浑身难受。
她明知道那屋里发生着什么,却无法阻拦。
她站在初春的风里,抖得像冬天枯枝上的一枚黄叶。
从前那些不堪的日子,夹杂着她初闯人世时吃的苦,滚滚向她奔涌而来。
沉淀在心底的苦,被这堵了嘴巴的痛楚呜咽给搅得天翻地覆。
她眼泪落满衣襟,犹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