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些,见裴延神色淡淡,不禁微微蹙眉,“裴团长……”

裴延道,“沈先生是令人尊敬的人,他拳拳爱国之心也令人感动。但我还是那句话,如何决定,我无法替我爱人决定。毕竟沈先生并没有养育过她,如果拿家国大事企图说服我爱人认亲,熊助理不觉得太残忍了吗?沈先生难,我爱人何尝不难?我如今的岳父岳母省吃俭用养大孩子又何尝不难?”

见熊助理不再开口,裴延转身离去。

熊助理叹息一声,转身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阳光照射进来,投在沈周身上泛起一个光圈,但熊助理却觉得此时的沈周过于孤单,甚至有些可怜。

“以您现在的身份去认亲,想必向小姐会认您的。”

沈周抬头,看了眼熊助理,叹息道,“身份、名利,哪怕金钱,我都能补偿,可二十多年的光阴里缺失的父爱,我又如何能够补偿?”

他看着窗外的阳光,继续道,“裴延说的没错,我有我的难处,苗翠农有苗翠农的难处,但这不是我们缺失的理由。缺失了就是缺失了,弥补不了。认与不认,我都不该强求。”

这样的沈周,让熊助理都觉得心疼,跟在沈周身边十余年了,两人是上下属,于他来说也是老师。

沈周有多艰难,没人比他更清楚。他打心眼里为沈周委屈,如果不是为了挣扎回国,何至于四十来岁看起来像五十多岁。本该年轻力壮的时候,头发都白了一半。

“希望沈先生后半辈子能幸福吧。”

裴延离开办公室也没急着打电话,一直到他下班,回到住宿的地方这才给向思浓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