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醒的时候,沈既守在她床边。她睁开眼睛就看着小儿子满脸倦容,一脸高兴的说:“母亲!您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钱氏还是疲惫不堪,她稍稍动了动身体,便觉得浑身酸痛,她轻轻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沈既笑了笑,“风寒复发,又吃坏了肚子,所以虚弱些。母亲要喝水吗?”
钱氏闭眼,点点头。
寿安堂的婆子就连忙端了茶来。沈既把她扶坐起来,喂她,“来,母亲。”
钱氏经水润了喉,人也有了些精神。
沈既趁着她放轻松,就说:“母亲,您搬到我那儿住吧。”
钱氏一愣,“怎么了?”
沈既委屈的说:“大哥抢了您这些年,儿子却也想尽孝,母亲难道不想与我一起生活吗?还是说母亲嫌弃我那儿地小,看不上?”
钱氏道:“你这孩子,我哪里会嫌弃?”
沈既说:“那母亲就去我府上吧,如今您这突然晕倒,差点把儿子吓死。儿子没出息,就想陪着您些。”
钱氏听他这一说,才意识到自己这次病的危险,她皱起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摸摸沈既的头,“好。”
她这几月来是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她原以为只是天冷体乏了,可这次的晕倒,让钱氏觉得不妙。她垂眸看着沈既,思绪万千。
最后,沈慧如被送到了庄子上,永远也不许再回沈家。她犯了这样大的最孽,沈家人不仅帮她瞒着钱氏,还乐意完好无损的放她走,哪怕是换个地方囚禁,对于此时的沈慧如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这件事柴氏并不知情,但是她还是陪着沈慧如一起走了。
马车出发,柴氏没忍住,还是探出脑袋往后看。威严的府邸渐渐远离,栽着柴氏半生喜乐的地方将与她再也无关了。
她想起她稚嫩的岁月,让她情窦初开的男人,陪着她养育女儿的小院子……眼底慢慢积起泪。
沈慧如坐在马车里,抱着一方小木盒,泪如雨下。
“你的铺子地契都收在里面了,我还拨了一片果林,你一同带走吧。以后如果出了什么大事,你也可以回来找我。”
沈慧如问:“以后过年,我与阿娘能回来吗?”
沈让没有说话。那就是不能了。
也是,就算她是他的女儿,就算他心中有愧,可他跟沈既一样,都是孝顺的。她差点就害死了老太太,就算沈让心里慢慢接受了,那沈既呢?
沈慧如心中悔恨,可是木已成舟,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沈家四姑娘了。
但还好,沈慧如安慰自己,起码她的人生是彻底由她自己做主了。
钱氏精神好些后就被接到了隔壁府上去,动静闹的还挺大,沈乐渝甚至想放几个爆竹乐一乐。相比她,胡氏与沈哲哲还有她们家的几个兄弟姐妹就有些强颜欢笑了。
孟凝晚饭多吃了几口,心情十分不错,就在她难得抓一只沈乐渝养的小狗来玩时,沈让来了。
“让沈青琼管家?”孟凝站起身来,“她一个庶女她怎么懂管家?”
沈让说:“她那些铺子经营的红火,足以证明她有这个能力。而且若不是琼儿力挽狂澜,毒害母亲的人便永远也找不出来。”
孟凝语塞。他这是提醒她做了件大荒唐事呢。不仅差点成了一桩冤假错案,而且凶手还是她的亲外甥女。这件事孟凝做的实在是不漂亮。
沈让继续说:“二弟家已经是思思在管家了。往日里你事事操劳,如今母亲去了隔壁,你也正好趁这个空好好放松放松。”
他喝了口茶,“孟心媛不是个好孩子,琼儿说的对,以后还是少与她往来,免得带坏了渝儿和誉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