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心媛也不甘心,却不好再发作,只得与沈乐渝落座,“等着吧,早晚有她好看的。”
那方赵冉才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沈青琼:“你怎么还给她道歉?我是真没看懂。你这样别人都要以为你是软包子了。”
沈青琼一边沏茶一边说:“她那就是冲我来的,也就你风风火火先炸起来,早与你说了凡事要冷静,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啊?”赵冉一惊,看看四周后便凑过去低声问她:“什么意思?”
沈青琼说:“那邹四姑娘向来对我嫡系的表小姐马首是瞻,她们最看不惯我,这次好不容易寻到机会,自然要想办法让我出丑。”
赵冉一听,下意识往上席看去,就见孟心媛与沈乐渝大大方方地吃茶品糕,与那群夫人姑娘们交谈正欢,哪里有半点不妥。
但赵冉知道孟心媛全是做样,她最是毒心肠。赵冉松了口气,“还是你机灵,不然真就着了她们的道了。”
沈青琼只笑了笑。一个孟心媛罢了,她还不放在心上,这手段还是和前世一样。不过如果孟心媛再不改的话,她可真要陪她好好玩一玩了。
方才这场闹剧自然也传到了各家夫人耳中,但并没几个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客客气气地夸一下孟氏教女有方。孟氏笑了笑,一一把话打回去。
倒是有几个夫人多留意了些细节。
伯爵府的顾夫人听了,随口说一句:“是个机灵乖巧的,不像传言那般无礼。”
旁边的胡氏顿时坐不住了,赶忙把话头往自己女儿身上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席边安静吃鱼的夫人也多留意了些,她问身边的丫鬟,“那个就是皂花巷沈侍郎家的庶女?”
“回夫人,正是她。她身边那个便是赵小将军的妹妹。”
后头的话这夫人也无意再听,只点点头,继续用膳。
这场寿宴赴的不是很顺畅,赵冉与小姐妹道别后,和沈青琼一同走着,她愤愤不平,“你说那沈乐渝平日里斜眉竖眼的也就忍了,那个孟心媛是哪个集市卖的洋葱?怎么尽想些害人的缺德事。”
沈青琼抚抚鬓角,不甚在意。“孟家几个庶子庶女在嫡系面前一向伏低作小,她连带着也看不得我风光体面。她哪是为她表妹打抱不平,不过是自命清高,容不得庶女比她过的好。”
“她这是得了什么毛病。”赵再实在难以理解,“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她是不是闲的?
俩人正要出门呢,就在垂花门口拐角处撞见了一场热闹。
那个小厮不像是伯爵府的人,穿着简单干净,十八九岁的年纪,此时正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一方小木匣,要递给面前的姑娘。
他说:“张姑娘,这是我家公子的一片心意,是特意从千星楼买的攒珠桃花钗。我家公子说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您戴着最好看。”
原是哪家的公子相中了姑娘以赠礼品的戏码,但看那女子,不正是先前的张水俪吗?
当事人显然慌张,站立不安,一脸的不耐烦与不情愿,也不接那匣子。
“哎哟哟,”后头突然走来一名明艳窈窕妇人,她抱着枣红镶宝暖炉,看热闹地凑到几人旁边去,笑道:“别说,江大公子还真是舍得,为博美人一笑,竟然买了千星楼的钗子来。那儿的东西价值不菲,难为江大公子尽心尽力。张姑娘,你怎么不收着呀?”
她这人畜无害随口一问的样子,倒叫张水俪几人生出几分难堪来。说实话张水俪只想拂袖走人,本来她急忙忙的出府,谁想他们竟还是追了上来。
谁稀罕要这钗子?江起淮一个庶子,又没个一官半职,只怕是花空了钱袋才买得到千星楼的首饰。张水俪不觉浪漫,只觉得他没实力却非要硬撑脸面,没眼界,没抱负。
眼看着来往路上人多了起来,张家另外的姑娘不想牵连自己,心觉丢脸,便暗暗扯了扯张水俪从示催促。
张水俪无法,只好接过匣子,干巴巴笑道:“那替我谢过你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