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资格评论督公的文章!
顾轻舟不得不承认,才华方面,他是仰慕督公的。
他不想督公看不起他,一咬牙,提着笔继续写。
顾轻舟连写了几遍,纪云峥都不满意,纪云峥却没有要指点迷津的意思,美名其曰“不为师,不教道”。
纪云峥让容晚找了书籍给他,书堆在了顾轻舟的面前,比顾轻舟整个人还要高。
顾轻舟好不容易睡一觉,睁开看到书籍,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容晚低声说道:“小公子,您服个软,拜督公为师,督公随意指点您一下,好过挑灯夜读,是不是?”
顾轻舟捂着耳朵,低头背书。
拜师?不可能!
容晚叹气,不愧是顾昭的儿子,太倔了。
顾昭也倔,说不见就不见,一次都没有来过督公府,不管容晚将顾轻舟说的多惨,她就是不为所动,还跟容晚说“子不教不成才,劳烦督公费心”,噎的容晚无话可说。合着他们三个人较劲,着急的是他!
容晚又要顺着纪云峥,又要劝顾轻舟,还要哄着顾昭,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有个三头六臂才好。
入夜,纪云峥房内亮着灯,小几上的,书本茶具都被收走了,摆着紫砂,刻刀,清漆等工具。
他身着宽袍,散了头发,对窗而坐,静如阳春雪,轻闻三月风。
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握着刻刀,小心翼翼雕刻着一串手指大小的紫砂捏成的糖葫芦。
他神情认真,玉手轻抚,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手中的东西。
脚下放着纸篓桶,里面丢了无数串“糖葫芦”,在容晚看来,这些“糖葫芦”已经非常完美了,几乎无可挑剔。
偏生纪云峥觉得,不是大小不一,就是不够圆,连上面有个芝麻大小的凹凸的点儿,他都不能接受。
“督公,夜深了,安置吧,仔细伤了眼睛。”容晚小声劝道,自从顾昭不见纪云峥之后,纪云峥夜夜回来都做茶宠,一做便是大半宿,白日要当值,朱批,散值回来还要教孩子,可谓是疲惫不堪。
眼底的乌青,容晚看在眼中,担忧在心头。
纪云峥不搭话,欣赏着手中完美无缺的紫砂糖葫芦茶宠,薄唇勾起了弧度,相当满意。
他握着小刷子,轻轻沾了漆小心翼翼地上。
他亲手将糖葫芦茶宠与另外一个小兔子抱柿子的茶宠送去烤制,独自坐在烤炉外面观察着火的大小,精心呵护着炉子里面的茶宠。
容晚知道劝不动纪云峥,毕竟纪云峥大半个月来,做茶宠做的快走火入魔了。
他只能转身去劝写文章写走火入魔的顾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