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夫人沉了脸，转过头来又问王曦月：“满满，你想回去看看不想？”

王曦月一愣：“外祖母？”

“要是想回去，就叫大郎陪你一道，正好现在到了年下，朝廷放了假，这一去一回要月余，他再往官署告个假，开朝后耽搁一阵子也不打紧，官家也不会计较什么。”

裴令元眉心一动：“祖母的意思，我陪着表妹回去河间府一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避出去？”

王曦月这才了然。

她就说嘛，外祖母无论如何也不会对阿耶心软，还想着送她回去看看。

若是为这个，倒也说得通且说得过去了。

“我离开河间府久了，要说回去一趟，也不是不成，可我不是专程回去探病看望他的！倒不如说，我在凤阳过的虽然好，但河间府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离开久了，有机会回去看一看，总是好的。”

崔氏却又犹豫：“那是现在就动身吗？连年都不在家里过了吗？”

这才大年初一，寻常年节总要到了上元佳节过去，才算出了年。

要是动身，估摸着也就这两天，到了初五初六就要走了。

高老夫人冲着她直摆手：“就这么一年，你也不看看是个什么光景时候，巴着孩子在家里守着你，干什么？

他从西北回来，官家都不叫他露面，直到了除夕宫宴才叫他现身。

那不就是警告那些人，别想着来瞎打听。

有这机会叫他离开凤阳避一避，躲远点儿才好呢。

再说了，昨夜守岁，今早拜新年，差了你哪一点礼数？

就这么一年，上元不守在你身边，也不成了？”

崔氏听她语气，似是不快，忙说不敢：“您知道我的，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就是乍然听了，心里肯定也会不怎么舒服，才嘴快问了一句。”

王曦月有心劝一劝，但她不合适说那话。

这时候倒真跟裴令元心有灵犀了。

她才起了念头，裴令元已经开了口：“阿娘不妨想，就当是我西北的差事没有办完，反正当初走的时候也说，都未必赶得及回京过年，这样想，心里也就不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