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罗汉床上小姑娘鬓边盗出汗珠,白皙小脸透着粉白颜色,眉头紧锁,显然睡梦中并不安稳。
她一双小手交叠着置于小腹上,偏是攥紧了,骨节隐隐泛白,可见用了多大力气。
裴清如看得心疼,薄薄的小毯给她盖好,索性翻身上了罗汉床,把王曦月上半身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又试着去握她手,想给她带去一丝温暖,让她在昏睡之中能够舒服一些。
可她努力的想把王曦月小手分开时候,王曦月那双手反而抓得更紧。
裴令元赶忙叫她:“仔细弄伤她。”
裴清如才撤了力道回来,只安安静静的抱着人,一递一下的在她肩膀侧旁的位置上轻拍着。
那是哄孩子一样的手法。
家里阿妹年纪小的时候,裴清如也这样子哄过她们,那时候她们年纪太小了,甚至小小一团能被她抱在怀里,今日回忆起来,越发怜惜怀里的小姑娘。
伯爵府有常用的女医,疾步而来,还没顾得上见礼,裴令元一摆手:“先诊脉吧。”
她是在伯爵府往来走动多年的人,会伺候,有眼力见,这些贵人来来往往,都不是能够得罪的人。
伯爵府的嫡娘子亲自带着她过来,榻上那位锦衣华服的小娘子显然有了病症,她哪里还敢耽误。
放下了手上的药箱在床榻边缘处,匆匆上前几步,略看了眼王曦月面色,心头一紧。
高门士族那些龌龊事,她当差久了,真是没少见。
她是医者,医者仁心,除了治病救人之外,其他的一概与她无关。
只是这位小娘子……真是作孽。
她侧身坐在王曦月身旁,裴清如先问了她一句:“要不要把人放平?只是她睡梦中不安稳,看着很难受的样子。”
女医才说无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手已经落在王曦月脉上。
其实这个脉象也还好。
至于究竟是中了什么药,大约这些贵人们也心里有数。
她撤回手,也撤了半步,从床榻上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