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来的更快些。
一进门,哭天抢地起来。
她哭哭啼啼,嘴里说什么压根儿也听不真切。
只依稀听着又是喊老夫人,又是哭林至彬的。
王曦月皱着眉头,裴令元也不愿理会她。
大夫诊脉觉得吵,也不知同樊妈妈说了些什么话,樊妈妈才从内室移步出来。
林氏实在不顾着体面,坐在官帽椅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樊妈妈冷着脸上前几步,沉声吩咐小婢子:“去拧了帕子来给姨娘擦脸。”
然后才叫林氏:“姨娘这是做什么?老太太眼下还好好的,姨娘倒在荣安堂号起来,忒没规矩。
世子远来是客,坐在这儿呢,姨娘多少也顾着些伯府的脸面和自己的体面吧。”
林氏横眉冷目,剜了樊妈妈一眼:“妈妈说的倒是好轻巧,是,我晓得,长宁侯府的世子爷顶金贵的出身了,可也没见得来了咱们家里,动辄喊打喊杀的吧?
彬哥儿上回叫大姑娘伤了一次,才养好没几天呢,今儿又叫世子折了手。
天可怜见的,他又招惹了谁?
妈妈倒来劝我顾着些体面。
世子是客,到了我们家里,反倒主子一般,怎就……”
“住口!”
忠敬伯根本就没去什么西郊大营,不过是寻个借口遁出去。
一听说家里出了这样不得了的事,又懊恼不已。
他倒遁出去轻省了。
若不出门,领着裴令元进来请安,再把人弄走,也不会生出这些事端!
纵使那孽障仍旧要搬弄口舌是非,撺掇着裴令元跟忠敬伯府作对,但总有回旋的余地。
这是叫裴令元抓了个现行。
全怪林至彬!
结果他一只脚还没踏进屋中,就听见林氏那些卖弄口舌的话。
忠敬伯当时只觉眼前一黑,恨不得像老太太一样,晕死过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