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之清楚，见着侍卫的面色他便知道，等会儿他说出的事情或许并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苏瑶瑶怕是又瞒着自己什么事情，于是侍卫见自己时候才会这般惊慌。

只是她还能瞒着自己什么呢？

谢修之冷静得有些令人可怕，眼底渐渐蓄起阴云，面色间也露出几分这段时间少见的阴翳，他忽地低笑一声，食指屈起，轻轻地在桌上叩着。

“哒，哒，哒……”

青玉已经许久不曾见谢修之这般纠结，下意识抬头看一眼，就见谢修之眼底的寒光，瞬间失去力气，险些身体一软便倒下。

“说吧。”

“回……回主子。”那侍卫上下牙打颤，一边说一边吸气，“这……不是，那个大夫说，芸芸拿的药是，是堕胎药。”

最后三个字落下，谢修之忽地愣住，像是被冻住的雕塑一般静止，唯独眼底的神色越来越冷，最后全然化作阴沉。

那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痛苦开始如小虫般啃食着他的心脏，让谢修之不甘，茫然，又愤怒。

为什么！她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孩子！

她不想要那孩子？

她不想要那孩子！

谢修之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锋利的剑贯穿，留下一个空空的洞口，寒风呼啸着吹过，余下那无尽的冷意和疼痛。

那一丝痛意甚至盖过了此刻的愤怒，让谢修之感到一丝原先从未有过的茫然。

他下意识抚上心口，却在下一刻听见身前侍卫的低呼，“主子！您的手！”

谢修之低头，才发觉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竟是崩开，于是血渐渐濡湿了衣袖，在上面晕开，浅青色的衣衫上瞬间留下一大块痕迹。

“主子！”

青玉想起妹妹，只觉得浑身发冷，心底满是恐惧。

若是自己现在不开口，那芸芸真的能活下去吗！

他猛地颤抖着嗓音道：“主子！或许苏姑娘是有什么隐情呢？您不如先去听芸芸解释！您也知道，苏姑娘待您也是真心的，怎么可能真的做出这种事情！”

“更何况！”他声音颤抖得语调甚至有几分怪异，最后还是继续道：“更何况这几日老爷将隔壁的宋小姐接来府上，指不定就是宋小姐说了些什么呢？”

谢修之闻言一顿，只低头，面色淡淡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