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时,萧怀瑾已经很成熟了,虽有着比现在稚嫩的容貌,却有着和后来一样坚冷的心。
所以,这是纷意第一次见他这样抱怨委屈,不像皇帝,像路边没人要的小狗。
她叹了口气:“皇上,她那么不好,您还喜欢她做什么呢。”
“不若彻底放下,世间女子千千万呢。”
萧怀瑾放开了鹦鹉,看它在养心殿东飞一下,西撞一下,恢复了嚣张。
看着看着,他就笑了。
“她不好,但是她又那么好。”
“她站在那里,又或是拍拍屁股离去,影子都不留下,都胜过世间人千千万。”
“纷意,我放不下她。”
就算被她伤了心,害了命,他还是想她。
他不是没有脸,他有试过忘记她,装作从来遇到过她。
可结果显而易见。
他的身边已经到处都是她。
那些身影,日日夜夜,一下一下凿着他的心,从不间断,如她这个人一样坚决,从不手软。
狠心的姑娘啊,叫他恨得牙痒痒。
可一时看不到她,又叫他慌张失色。
正如,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此夜此地,不见旧人,满目凋零。
“她在时,万物可爱,岁月匆匆。”
“她不在了,万事可恶,岁月悠悠。”
朝政烦,大臣蠢,诸侯王们给脸不要。
每天都那么难过,毫无期待。
“纷意你说,我怎么才能放下她?”
怎么才能让日子好过一点。
萧怀瑾一声声诘问,纷意一句都回不出来。
末了,他看向灯火通明的殿门,目光悠远。
“纷意,她被养得千娇百贵,路途遥远,风吹雨打,她耐得住吗?”
闻言,纷意看了看他乌黑的眼下,腰间宽了几寸的龙袍,面上新长出来却没刮落的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