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跟刚刚分析自己跟倪老爷子关系时的精明截然不同的顾昀禾，宋乔勾了勾唇，没再说话。

上午的梧桐树路上还是清凉无比，一缕缕白色的射线透过树梢斜斜地照到车上，然后再透过玻璃射进车内，照到顾昀禾的半边臂膀上，还有一侧的面颊。

宋乔无意间看见的时候，愣住了。

那一刻，她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看见了那个缄默的，永远一个人背着书包，孤独地来往在校园里，大风中、雨中、甚至是大雪中，单薄而清瘦的身影。

后知后觉的，她忽然知道，后来的顾昀禾为什么那么冷了。

顾昀禾正在放空，习惯性的，没意识的，直到一只白净纤长的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他一顿，偏过头去。

身侧的宋乔眉眼温柔，唇角带着些许淡淡的笑意。

他怔着看过去，听见宋乔温柔的声音传来：“别怕，有我在，以后，你都不必再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一切。”

顾昀禾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好像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勾唇笑着点了下头。

气氛一瞬间又变得温暖起来，宋乔打算抽回手，没想到抽了两次没抽出来。

她偏过头望向手的方向，发现顾昀禾正握住她的手，正在低头看着。

她顿了一下，有些短促地慌张，急忙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然后又故作自然地笑道：“哎，有些热哈！”

说完她就觉得自己傻，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梗着脖子坐得笔直。

她从未想过还能见到过去的顾昀禾，即便是只是心智退到那个时期的。

她也从未想过，一大把年纪，二十八岁了，还能像普通的少女一眼脸红心跳。

她归咎于之前那个顾昀禾给她的印象太好，说的话，或者说画的饼太美。

他说过，她只要给，他就要。

所以他手术前的那一晚，他要了她整整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