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愚蠢至极,弄丢了一个很爱很爱他的人。
谢临渊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滴泪珠悄无声息滑落,掉在画纸上,发出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明显。
他慌忙想补救,可又束手无策。
眼睁睁看着那滴眼泪洇湿了一小块画纸,恰好将画中人的脸变得模糊不清。
不管什么东西,到他手里似乎都会变得一团糟。
他仔细地将画纸依原样卷回去,唇角弧度带上了隐约的自嘲与苦涩。
目光又落在了那块熟悉的令牌上。
那些未曾注意过的细节此刻重新出现在眼前。
是啊,宋晚宁要去办什么事,都是用宁远侯府的牌子,很少动过他给的王府令牌。
她连花销都分得很清,打定主意离开前能底气十足地说出她不欠他什么。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怀着目的嫁给他的呢?
他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谢临渊将那块令牌死死捏在手里,收紧、再收紧,直到所有指节都彻底泛白。
他忽然想起那一次闯进皇后宫中救下她时,她一字一句说道:“哪怕我死了,你也要替我将宋家基业守住。”
原来早在那时,或者更早的时候,她就打定了要将宋家托付给他的主意。
她算得很准,他再也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了。
从今往后,连这条命都不能自己做主,只为她的愿望而活。
谢临渊把画和令牌收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大门,用力推开。
门外阳光正好,有零星几个下人在院子里打扫,见他出来皆驻足行礼。
一切似乎如常。
可汹涌的孤独却像潮水般席卷了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