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主要是上面的一句话。”

许广汉说到这里,表情顿时变得严肃,清了清嗓子,用诵读的语气道: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刘病已沉吟片刻,道:

“听司马迁这句话的意思,他似乎觉得,营救任安是一件‘轻于鸿毛’的事情?”

许广汉点头道:

“谁说不是呢?大家都议论纷纷,说司马迁这个人也是个伪君子,李陵的时候就敢上书直言,受了腐刑后连老友任安要死了都不敢说一句话。”

刘病已饶有兴致地开口道:

“那司马家是什么态度?司马迁的儿子现在应该还在当太史令吧。”

许广汉耸了耸肩膀,道:

“陛下有所不知,现在已经没有太史令司马家了。”

“司马迁受刑后,他的大儿子司马临改姓冯,二儿子司马观改姓同,据说都去了河北避祸,下落不知。”

“总之,现在此事一出,到处都是司马迁虚伪胆怯,说他不过如此的。”

刘病已摸着下巴,道:

“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司马迁既然说营救任安是轻于鸿毛,按照这个意思,司马迁似乎在做一件重于泰山的事情?”

“真奇怪,一个受过腐刑的罪臣,能做什么重于泰山的事情?”

许广汉笑道:

“这臣就不知道了,总之在臣心里,陛下就是真正的重于泰山。”

刘病已哈哈一笑, 握住许广汉的手,轻声开口。

“国丈,朕知道你和平君委屈。”

“且等等,再过些时日,迟早都讨回来。”

许广汉重重点头,恭敬行礼:

“陛下,臣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