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问题这些年不止一直困扰在江妩的心头，也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口。

就是因为不敢直面，所以他才那么刻意地躲藏，以为只要不再去揭开那道溃脓的伤疤，就可以装作自己曾经没有那么无耻阴暗过。

但是如今包雅芸都已经不在了，他自己也身陷囹圄，宋家到底是葬送在了他的手上。

这种时候，他反而敢面对了。

“因为我一开始就是在利用她。”

再开口，宋顺元的语气平静了不少。

“在遇到江永娴之前，我跟雅云就已经在一起了，我们很恩爱，可是当时的我们很穷，穷到别说撑起宋氏的门楣了，连好好地活下去都很难。”

“而就在那个时候，我遇上了你妈妈。”

“其实我一开始根本没想要娶她，我看着她成日里摆出一副乐善好施的名门闺秀模样，我只是想去她面前骗点钱花花的。”

“那段时间我刻意地伪装自己，知道她是来帝京旅游的，我更是热心地跑前跑后，还在她面前装出一副经常去做义工的模样来，其实我那会想的也很简单，只是想多骗点这种大小姐的钱而已，我也没想到她会喜欢上我。”

宋顺元说着，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接着道，“在发现她可能喜欢上我之后，我就跟雅云商量了一下，决定捞一笔大的，所以我对江永娴越发殷勤，终于让她同意嫁给了我。”

“那个时候雅云已经怀有身孕了，在我跟江永娴结婚之后没多久，江家人就带着雅云去强行把孩子弄掉了。”

“你们知道那件事情对我的打击有多大吗？”

“我最心爱的女人被他们当成牲畜一样绑上了手术台，弄死了我的孩子！”

宋顺元这番话出口，江妩和盛随同时变了脸色。

盛随更是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江妩的手。

他以前真的不懂这些情绪和感受。

可是此刻，他却突然明白了，明白江妩为什么会因为那件事情这么地痛苦崩溃了。

看着江妩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盛随心口一沉，却没逼迫她，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可是江妩却就像没看到一样，只依旧盯着宋顺元看着。

“我恨他们江家，我恨江永娴，我故意离间了她和江家的感情，然后再把你们扫地出门，当着你妈妈的面把雅云和萱萱接回来，我曾经有多痛，我就要让江永娴跟我一样痛！”

“疯子！”听着宋顺元说到这里，江妩再也忍不住了，抬手拿起桌上的笔就向着宋顺元脸上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