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同去,”姬宫湦说道,朝着关押着褒珦的方向走去,褒珦坐在屋子里的床榻上,草垛有些扎人,但是他却浑然不觉,闭目养神,面色凝重。姬宫湦走到了近前,赵叔带先开口说道,“大王来了!”
褒珦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参见大王!”他既不行礼也不拜谒,就那么端坐着,姬宫湦扭过脸对赵叔带说道,“把门打开!”
“大王有话在门外说就是了!”赵叔带有些担心。
“打开!”姬宫湦大喝了一声,赵叔带这才闪烁着将门上的铁链子取了下来,姬宫湦背着双手走了进去,他面色憔悴,整个人都有些狼狈,看起来反倒他才像是个阶下囚,而坐在床榻之上的褒珦却有着王者之风,褒珦冷哼了一声,“为了区区一个女人!”
“她不是区区一个女人,她是寡人的王后!”姬宫湦纠正道。
“大王的王后,说废……也就废了,还不及寻常人家的女人,”褒珦说道,“昨日还莺莺燕燕,今日便凄凄怨怨,大王根本不懂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将她逼上这条绝路的并不是在下,而是大王自己,若非盛极荣宠岂会遭人嫉恨?大王以为,自古以来,只有你这一位帝王是真性情、胸怀天下?”他说着冷笑了一声,“大王自视未免太高了,那个傻女人肯定也如此仰望着您,你们二人就把过家家当成是治国之道了,如此来说,我大周的江山当真是危矣、危矣!”
这话就像是一个耳光扇在了姬宫湦的面上,叫他的性情忽然的暴虐了起来,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如今你已经命在旦夕,还敢和寡人说这些话?”
“我就是已经命在旦夕了,才没什么好怕的,横竖也不过就是一死罢了?现在怕的……是大王,你根本不敢杀我,你害怕你杀了我,就连累了她,能拖一日是一日,也不想想在晋北驻守的那几万人,敌不过一个女人的命……”褒珦哼道,“这就是胸怀天下的大王?”
“你以为寡人不敢杀你?”姬宫湦目眦欲裂的问道。
“是!”褒珦站起身看着姬宫湦说道,他的举动和行为急坏了身边所有的人,褒夫人不停的挥舞着自己的胳膊,想要让褒珦不要再激怒姬宫湦了,可是褒珦却浑然不查。
“赵上卿!”姬宫湦背对着赵叔带叫道,赵叔带立刻上前一步,“是!”
“明日午时,推出问斩,点点人数,这些人头全部给我送到郑启之帐下!”姬宫湦一字一顿的说道,满口的暴虐之气,赵叔带一听心中一惊,“大王,至少留个全尸吧?”
“褒大夫高风亮节,不会在乎这些的!”姬宫湦拂袖转过身朝着门外走,他已经无需再多问什么了,褒珦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便是死他都不可能承认自己错了,他说这话的时候难免觉得心痛,可是褒珦的那番话又捏到了他的痛脚,叫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确不堪,不是一个好夫君,更不是一个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