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荆钗布衣的女子端着黑色的药盅从屋内走了出来,听到卢修麒的喷嚏声,她一双上挑的狐狸眼望了过来:“卢大人你怎么还没有去安置歇息,是宫人偷懒怠慢你了吗?”
“多谢公主体恤,与宫人无关。子顾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卢修麒对于这样的寿阳公主已经见怪不怪了
每当裴子顾治病的时候,寿阳公主就会褪去一身珠翠,从华贵奢靡的公主变为最普通的女人,不施粉黛,绞去指甲,亲力亲为地照顾裴子顾。
比起卢修麒的消极,寿阳公主的神态语气反倒很乐观:“卢大人你放心好了,只是寻常治疗罢了,驸马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年他都挺过来了,驸马没你想象中脆弱。”
寿阳公主把装了魁蛭的药盅递给宫人,她耐心对卢修麒说道:“驸马爱洁,等宫人收拾好里间,卢大人你就可以进去了。”
说着她接过宫人呈上来的护甲,慢条斯理的戴在手指上,变了语气说道,“旁得事情本宫不管,卢大人你想和驸马说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要露出这种认为驸马命不久矣,可怜他的表。卢大人这点小事你应该能做到吧?”
卢修麒振作起精神来,寿阳公主说得对,他是不该这样丧气,之前那么多次难关裴子顾都挺过来了,往后肯定也可以。
裴子顾这样的好人,要是轻易死去,那才是天道不公。
“公主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卢修麒说完,就见远处空地正在搭戏台子,“公主这是?”
裴子顾不是刚做了治疗,身体还虚弱,正是要静养的时候,现在在别庄敲锣打鼓的唱戏不好吧?
寿阳见卢修麒收了悲戚的神情,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情好地回道:“南面有个文人,新作了一出戏曲。本宫觉得很有意思,特意花重金挖了南派的戏曲班子,到京城来给本宫献唱一次。你和驸马要是谈完事情,也可以出来赏一赏,光看题词就知道是一出精妙绝伦的故事。”
见卢修麒面露不解,寿阳公主无奈摇了摇头:“卢大人你到底是如何成为驸马好友的?你怎么还不明白,驸马喜欢看我开开心心的,他怕麻烦他人,他要是知道我待会儿听戏去了,他只会高兴,而不是觉得吵闹。”
寿阳公主穿戴好全部护甲,她还要回屋上妆换衣,就不和卢修麒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