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来了。
凤紫面色一变,下意识朝君黎渊望去,则见他仅是眼睛稍稍一眯,面上却无太大变化,整个人依旧沉寂淡定,似是心神未受半分所扰。
又许是察觉到了凤瑶的打量,他先是转眸朝凤紫望来,却是恰巧迎上了凤紫的眼,他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迅速敛神一番,突然间勾唇朝凤紫微微一笑,朗如清风,宽慰平和的道:“有本殿在,别怕。”
嗓音一落,不待凤紫反应,便已回头过去,足下微微而行,逐渐朝那殿门行去。
凤紫满目起伏,只觉君黎渊那话落在耳里,无疑如石头如水,敲击出的涟漪无疑是层层扩散,扰了满心的淡定。
奈何此际,纵是心有疑虑,却也无心多加思量,皇后这大敌当前,她自然不可再度懈怠,毕竟,昨夜被狱卒拳打脚踢,无疑是场噩梦,无论她坚强与否,她都不愿再经历一遍那样的惨烈对待。
一时,她强行敛神,心底的起伏与复杂,也全数被她强行压了下来。本是晕然的头脑,此际也莫名的清晰开来,却待目光再度朝不远处的殿门望去时,君黎渊已站定在了殿门旁,而后伸手,极是自然的打开了殿门。
随着殿门吱呀的闷声响起,殿外的光线瞬时顺着门缝钻了进来,有清风浮动,扰了慢点的沉寂宁静,则是在这等无端压抑的气氛里,突然,君黎渊温润平和的出了声,“儿臣拜见母后。”
嗓音一落,他便弯身朝殿外一拜,整个人儒雅温和,言行得当,令人挑不出半点刺儿来。
风靡京都的太子殿下君黎渊,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皆为上乘,深受京都女子的追逐喜爱,可又有多少人知晓,这看似儒雅如风的君黎渊,不过是只披着羊皮的狼罢了,一旦剥除了身上那身羊皮,本性展露,无疑是要吃人的。
只可惜,饶是他这般的恭敬守礼,然而那殿外被宫奴簇拥着的皇后似的并不买账。
“拜见本宫?太子殿下何须假惺而为,倘若你眼中当真有本宫,岂敢如此公然与本宫作对!”
仅是片刻,皇后突兀高亢的嗓音便蓦的扬起。
君黎渊分毫不诧,整个人依旧淡定自若,仅是抬眸稍稍朝皇后望来,平和无波的道:“儿臣不知母后这话何意。”
“你不知何意?”
皇后顿时被他这番故作不知的模样恼得不轻,此际也无心与他站在门口多言,仅是陡然踏步入内,随即被身后宫奴簇拥着气势汹汹的朝殿内的床榻行来。
整个过程,凤紫皆静静目睹,眼见皇后来者不善,那双漆黑怒沉的目光也径直的锁着她,她强行咬牙,挣扎着坐了起来,随即分毫不畏的迎上皇后的目光,兀自沉默。
待得皇后走近,她神色微动,终是平寂无畏的恭道:“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这话一落,皇后眼角一挑,瞳中的冷色越发浓烈,而那立在皇后身边的老嬷嬷则顿时怒斥道:“大胆贱婢!见了皇后娘娘还不下榻来跪?”
凤紫稳坐于榻,缓道:“奴婢的确是想跪,只奈何,宫中狱卒昨夜不知听了谁的使唤,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奴婢打伤,此际双腿无力,挪动不得,倘若真要跪,不若,嬷嬷你扶我下榻来跪?”
扶她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