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日头昏昏,天空中阴云浮动。
吴江县衙门前,黑压压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叫县太爷出来!”瘸腿老汉挥着破草帽嘶喊,“太湖劫钞死了三十多个官兵!官家连自己的钱都保不住,拿什么赔咱们!”
人群嗡地炸开锅。
抱孩子的妇人紧拽着国债凭证:“我男人在码头扛货的血汗钱啊!”
穿长衫的老童生抖着山羊胡子,低声冷笑:
“早说过朝廷发这劳什子国债,就是变着法儿聚敛盘剥……”
“那可是我攒了三年的棺材本啊……”
“肃静!肃静!”
衙役的铜锣敲得震天响,十个皂隶横着水火棍,堵在衙门口。
领班赵捕头腮帮子绷得铁紧,冷眼扫视众人——
这群暴民里混着三教九流,挑担的货郎挨着穿绸衫的小店主,连城隍庙的乞丐都攥着半贯钱的票子挤在角落。
“反了你们了!”
赵捕头钢刀出鞘三寸,寒光闪过,人群霎时一静。
赵捕头声如洪钟的喝问:
“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个瞎凑什么热闹?是谁教唆你们聚众冲击县衙的?”
人群还要嗡嗡,却被赵捕头强势压下:
“现在抓紧散了,各回各家,咱们就当没发生过!要是被有心人捅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