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望向几个御医:“来,说一说国公的病症。”

“侍郎,曹国公这病……”王太医压低声音,神色忧虑,“乃是多年征战积劳成疾,加之旧伤复发……这脉象沉迟,舌苔白腻,分明是寒邪入里……”

另一个太医却说:“下官有不同的看法。国公咳嗽多日,偶有血丝,这病是邪寒入肺,寒燥不均,肝脾亦有伤……不过,确实是当以祛寒为先……”

又有一个太医说:“下官则认为,国公爷的病确实与陈年旧伤有关。国公经脉多处淤堵,致使五脏不调,营卫失衡,阴阳两虚……”

“呃……”最后一名太医朝大家拱手说,“下官以为,几位说得都对,国公的病,确实有些复杂……”

一人一个说法。

就连李文忠听了,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陆知白满脸无语。

古代正经贵人看病,就是会有好几个太医。

如果有不同的理解,也不一定是谁错了,可能是大家的学派和理论不太一样。也有可能是情况确实很复杂。

陆知白就说:“那就烦请各位去偏房好生讨论,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待御医走后,他又对李文忠说:

“这些家伙,真是岂有此理!表哥,我再叫医学研究所的人来看看,高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文忠微微叹口气,看他一眼,也不再多言,闭目养神起来。

过了阵子,外头传来急促微沉的脚步声。

紧跟着是管家压低的声音:“世子爷,您回来了,老爷在里头呢……”

房门被轻轻推开。

李景隆一身来不及换下的戎装,快步走进来,带进一股寒风。

他又反手关上门,快步走到榻前,眉头紧锁,眼眶微红说:

“父亲,孩儿回来了!孩儿不孝,您病成这样,孩儿都不知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要镇定,脚步轻一些。”李文忠抬眸望着嫡长子,神情欣慰地教导。

李景隆虚岁十五,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挺拔俊朗的少年。面容虽还稚嫩,但眉宇间已透出几分英气来。